她倒是忘了,自己虽然是吃得饱,可一个下午都在都尉府里兜圈子,吃的那一点东西也早就消化光了。
幸好,厨房那边也是一直备着,吩咐下去之后,立刻将饭菜都送来了,南烟坐在桌边,咬着牙狠狠的大嚼着,如同深仇大恨一般。
祝烽看着直笑。
笑过之后,还是又给她夹菜,问道:“刚刚过去,问出什么来了没有?”
南烟抬头看他。
祝烽道:“朕可是没有让她瞒你,什么都说了,若还查不出什么来,那就是你这个贵妃不好了。”
南烟道:“皇上还说了,妾不让薛太医在路上为皇上施针解毒,也是为了皇上的龙体着想。皇上莫非还要责怪妾擅作主张吗?”
祝烽瞥了她一眼。
“你倒是没有擅作主张,但薛运是前朝的官员,你身为贵妃,是不是管得太宽了?”
南烟道:“那好办,让她入后宫为妃就是了。妾已经——”
“行了,”
祝烽听不下去似得:“别再提你那个‘医妃’了。”
“哼。”
“说吧,问出什么了没有?”
“药的问题,妾不通医理,就只有薛太医自己能说得清。可奇怪的是,一个贼冒着诛九族的风险进入都尉府行窃,只偷一颗药,怎么都说不过去的。”
祝烽道:“是外面的贼?”
南烟道:“妾在都尉府里,还有周围看了一下午,除非是神仙,否则不可能在不惊动任何人的情况下进入都尉府行窃。”
“所以——”
“是内贼。”
“内贼……”
祝烽重复了一遍这两个字,面色变得凝重了起来。
南烟道:“薛太医是这一次唯一随行伴驾的太医,她炼制的药,除非——她自己有别的用处,否则,用脚指头想都知道是为皇上炼的。都尉府里的人,偷皇上的东西,这事也就够奇怪了。”
“……”
“现在重要的,不是那颗药,甚至也不是偷药的人,而是,偷药的人到底有什么目的。”
南烟说着,看向他:“皇上解毒的事,怕是没瞒住吧。”
祝烽想了想,说道:“朕数次将薛运召到身边,单独相处那么长的时间,大多数的人脑子都会往邪路上想;但,也不乏有些人,头脑里没那么多龌龊心思的,会往正路上想。”
南烟轻轻的点点头。
有些人的眼睛盯着薛运是个女人,那么皇帝传召她,就是为了男女那点事。
但有些人的眼睛盯着薛运是个太医,皇帝传召她,就是为了医者与患者的事。
说起来,看问题的视角,很大程度上,取决于看问题的人是什么样的人。
能这么看问题的人,心思非常的干净。
而且直接。
这样的人透过现象看透了事情的本质,那么再行窃,目标就很明确了。
就是为了阻止皇帝解毒,恢复记忆。
想到这里,南烟的眉头拧了起来。
她之前阻止,是因为害怕祝烽因为解毒,再度陷入过去那种魔障当中,但对祝烽恢复记忆这件事,她是并不排斥的。
可是,谁会不希望皇帝恢复记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