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文贵家住在城东的一座大宅内,他和大哥李文佑虽是亲兄弟,但也明算帐,大哥管宗族财产中的土地,而他却掌控各种产业,多年来彼此井水不犯河水。
不过自从五年前大哥李文佑创办了李记粮行后,李文贵和大哥之间的默契便被打破了,李文贵对大哥没有和自己商量便创办新的产业,心中深为不满。
但真正让李文贵不满升级的是,他直到三个月才知道,李大器父子竟然在李记粮行中占据了三成的份子,这令他极度震惊,也让他异常愤怒。
不用说,这又是因为那个所谓大祖附身的李延庆,大哥对他的宠爱简直到了让人无法容忍的程度。
李文贵从一开始就不相信李延庆会被什么大祖附身,他坚持认为是兄长昏了头,只是他不想和大哥翻脸才对此事一直保持沉默。
直到大哥对李延庆的宠爱突破了他的底线,将李记粮行三成的份子送给李延庆父子,李文贵的心中积累了多年的愤怒终于爆发了。
傍晚,李文贵和往常一样从李记酒楼归来,李记酒楼是李家最大的一项资产,在河北两路开出了三家大店,除了酒馆外,李氏还两家杂货店和八家客栈。
这些资产名义上是李氏宗族所有,但实际上绝大部分都是李文贵和几家李氏大房所有,其余李氏家族成员基本上和这些资产没有关系。
李文贵从马车里出来,他今天穿了一件淡青色的深衣,头戴员外巾,一张瘦长黝黑的脸庞上总是挂着他那招牌式的严厉神情。
李文贵见门口停了一辆牛车,便问道:“今天有客人吗?”
“启禀老爷,是李大器来了。”
李文贵一怔,“他来多久了?”
“来了有一会儿了,一直在等老爷。”
李文贵沉吟一下便道:“让他再稍坐片刻,我换身衣服就来。”
客堂上,李大器正喝茶耐心地等待李文贵回来,他已经等了快半个时辰了,李文贵始终没有回来。
就在李大器正在考虑改天再来时,有小童在堂下禀报,“老爷来了!”
李大器连忙站起身,只见李文贵迈着方步慢慢走了过来,李大器连忙上前躬身行礼,“大器参见三叔!”
李文贵目光一扫,见李延庆没有来,心中着实不满,不由哼了一声,“这就是你的晚辈之礼吗?”
李大器无奈,只得跪下行大礼,“大器向三叔见礼!”
李文贵没有理睬他,走上堂坐下,这才冷冷道:“起来吧!”
李大器站起身,走回堂上却不敢坐下,一旦李文贵开始计较礼节,那没有长辈的允许,他同样不能随便坐下。
“大器,你好好教一教儿子礼仪,他在我面前可没有半点晚辈的样子,若不是我心胸宽,我早就被他气死了。”
李大器心中暗骂,企图让自己儿子牺牲前途替他作弊之时,他哪里又有半点长辈的风范?
心中虽然不满,但嘴上依旧恭敬地答道:“三叔教训得对,我一定好好管束他。”
李文贵瞥了他一眼,他感觉李大器这话有点言不由衷,他心中对李大器又开始反感起来,一个替人捉刀,被人指着脊梁骨骂的族人,若没有自己的兄长大力提携,他还有机会站着自己面前说话?
不知感恩,还居然对自己阴奉阳违,由李大器又想到了他那个不知好歹的儿子李延庆,李文贵心中一股怒火开始燃烧。
他喝了一口茶,冷冷问道:“那匹马牵来了吗?”
李大器沉默了,他今来就是想和李文贵商量马匹之事,他想请李文贵看在族长的面上,放过那匹马,但很显然,李文贵今天并没有妥协的意思,他也一时不知道该怎么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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