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长悄悄的看向周满几人,见他们面色坦然,似乎并不介意,也就不驱赶村民了。
满宝的千亩职田并不全在这里,而是大部分在这里,还有一部分则在另外两个里和村里,只是那两处占的少,所以满宝先来这里罢了。
此时地里的庄稼已经全收了,地里要么是空的,要么是野草丛生。
满宝他们都是种过地的,且从小就在村里长大,没少看人春种秋收,佃农们劳作得怎么样,只看田地里的情况就能猜出。
而此时,刚收获完不久的地里就全是野草了。
满宝走到地里,用脚尖踢了踢地里的野草,然后蹲下去拔了拔,用了不少的劲儿也没拔动。
白善则蹲下去挖了一捧土,伸手捏了捏后和满宝道:“都是熟土,就是不怎么经常翻,所以土质有些不好了。”
一旁站着的里长眉头微跳,转头看了白善一眼,见他衣饰最为华贵,身上的绸缎还是暗纹,只袖口绣了一只半隐半现的鹤,看着是一群人之中最贵气的。
他没想到他还懂得种地。
满宝点了点头,抬头望向远方,发现举目所到之处都是野草,她便有些头疼,就这,她爹还想翻一翻地埋下野草过冬呢,她觉得她大哥他们的腰估计会很疼。
满宝摇了摇头,问里长,“这职田的始终从哪儿到哪儿?”
那么大一块地,走是不可能走完的,但里长可以指着告诉她从哪儿大概到哪儿,哪些部分有缺漏,是属于良民的地。“
虽然中间偶尔夹着别人的地,但基本上她的职田都可以连接得起来。
朝廷能连接起这么大一块地,看来没少从人手里买地呀。
满宝心里有问题,不问清楚便不开心,问道:“我听说朝廷会从百姓手里赎买土地,这些以前都是村民们的地?”
里长微愣后笑道:“这倒不是,这一片以前是一位姓刘的将军的,那会儿是前朝的时候,再往前更难追溯了,在我祖父的时候,听说这十里八乡隔上两年就要换一个流民帅,今儿是这位将军的,明儿是那位老爷的,本朝建立以后,朝廷直接把这一大片都收回去了,后来分给了官员们做职田。”
里长道:“我等都是从失地后从别处迁来的,在此落脚也不过才十多年。”
满宝就好奇,“那你们故乡在何处?”
里长道:“倒也不远,也在岐阳县,不过在另一头罢了。”
白善问,“你们是因何失地?”
里长沉默了一下,然后又挤出笑容道:“皇恩浩荡,我们的土地就是被朝廷赎买去的。”
满宝三人:……
满宝点了点头,顺着这一大块旱地往下走,走到了田里,见田里的地都龟裂开来,一大块一大块的,那裂开的口子很大,便知道这地方干旱挺严重。
她问道:“今年可有蝗灾?”
“有,不过不大,”里长也看了一眼地里的裂口,知道这几位小公子小大人都是懂种地的人,因此也不隐瞒,“您别看现在没几个蝗虫,让孩子们往草地里一跑,它们就全飞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