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知道白启没当两年官儿又横死了。
上一次白启父亡时他好歹还好几岁,已经展现了读书的天赋,这一次白善可才一岁出头,刚能够扶住墙走路呢,根本看不出好赖来。
所以,他要是死了,他们这一支就算断绝了,按照族中的规矩,他们家的财产都要收归族里再次分配的。
当时白善这一支到底有多少财产谁也不知道,可大家私心里算一算,觉得比本家嫡支那几房也只多不少。
因为他们家的财产往上四代就没有分薄过。
四代的积累啊,还要加上娶进来的媳妇的陪嫁。
所以明里暗里心动的人不少。
不过白善被刘祖母护得很好,至少那些毒啊之类的阴私手段用不到他身上,可刘祖母很耗心神。
在她又挡了一次盘子里的毒点心后,白善直接在学里,被当着先生的面推到假山上,脑袋被撞出了一个洞,出了很多的血。
这彻底激怒了刘老夫人,也是这一次,刘老夫人才开始考虑搬出陇州。
她选了又选,最后选择了绵州白老爷这里。
没办法,她的父亲和兄弟都去世了,现在娘家是侄子当家,已经隔了一层,而且娘家和陇州太近了,根本隔不开白氏族人。
郑氏更不用说了,她家里是继母当家,真正的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所以她选来选去,发现还是找白立最合适。
他们两家感情不错,白启和白立又从小一块儿读书,一直到白启决定进京读书考试才分开。
二则是因为绵州足够远,陇州这边的族人在那边完全没有根基。
以前白善年纪小,只觉得在陇州过得很不开心,学里的同窗都针对他,先生也不喜欢他,出门做客大家对他都喜欢阴阳怪气的……
可益州王案子了了以后,刘老夫人仔细的和白善谈过族里的事,他才知道,原来小时候他喝过的水,吃过的点心和饭菜需要经过那么多的程序才能到他嘴里,这让他更不喜欢陇州了。
刘老夫人也不喜欢,所以这次才决定不在陇州多停留,三天便走,还赶在最后一天才给本家送帖子和年礼,就是为了不与他们碰面。
白二郎和满宝听得目瞪口呆,白二郎啧啧道:“你家族里这些事儿都快能写成一本话本了。”
白善瞥了他一眼道:“这也是你家族。”
白二郎一琢磨,还真是,虽然他们这一支搬到绵州去了,还分出了族谱,但还是跟陇州这边联着的,毕竟也才分出来三代而已,还亲着呢。
满宝问道:“你有没有想过自己也分族?”
白善悄悄往外看了看后小声道:“我也这么想过,但我祖母不太想。”
满宝和白二郎异口同声的问:“为什么?”
白善道:“祖母说,要是天下太平,分也就分了,可要是天下不太平,分不如合。”
满宝道:“可现在天下太平呀。”
白善压低了声音道:“等下一任皇帝登基了再说吧,前朝也只传了两代而已,谁知道会不会又打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