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凡是看过那封信的人,又或是听到她与大金姨娘对话的人,都不可能对曹家毫不疑心的。难不成……谢映真没有说谎,她真的什么都没听见,也没有藏起那封信,只是恰好在钱妈妈吵闹时醒过来而已?!
倘若是这样,那信又去了哪里?
会不会……钱妈妈其实已经找到了信,但因为信是对谢璞不利的,所以不曾声张,装作什么都没找到的样子,却将信悄悄转移了,此刻就藏在上房中。只要官兵搜索上房,就能把信翻找出来,那谢璞就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否则,上辈子根本就没有搜上房这回事,这辈子又怎会有所变化?
谢映容心中悔恨不已。早知如此,她应该早早把信藏在隐秘的地方,不叫钱妈妈发现,然后等到官兵要赶她们出上房的时候,再把信弄回来贴身收藏。有曹氏挡在前头,官兵是不会搜女眷身的。而她又早叫桂珍搜过身,没了嫌疑,比先前更稳妥了!好过如今,只能眼睁睁看着官兵抄检上房,等待着那封要命的信,不知什么时候就被发现。
谢映容死死盯着窗外的情形,落在曹氏与钱妈妈、桂珍眼中,又有了不同的猜想。
她们怀疑,谢映容早就把信藏起来了,所以她们才会遍寻不得。可此刻她们都被赶出了上房,官兵在上房内外细细搜索着,不定什么时候就把东西找出来了,所以谢映容才会这么一脸悔恨交加又心焦如焚的模样。
这么一想,曹氏主仆便都暗暗松了口气。无论谢映容把信藏在了哪里,只要官兵能把信搜出来,她们的计划就能顺利进行下去了。至于信是在上房搜到,而非书房,是否会对曹氏本人有所影响,她也不在乎了。理由总是能想出来的,曹家总不会丢下她不管,况且她还有方闻山。
屋中各人各怀心思,谢慕林静坐着观察了众人一阵,见宛琴离了女儿往门边走,也不知道干啥去了,便走到谢映芬床边,摸了摸小姑娘的额头。
呀,居然还挺烫的。一晚上不见,谢映芬也发起烧来了吗?
谢映芬睁开双眼看了看她,满面委屈:“二姐姐,我好难受……”
谢慕林摸摸她的小脸,往屋里看了一圈,发现屋角脸盆架上的木盆中,似乎还有点水。虽然不知道干不干净,但再脏也就是放了两天的洗脸水罢了。她走过去,寻了块看起来还算干净的手帕,用水打湿了,拿回来敷在谢映芬的额头上,又扯过被子一角给她盖了:“先想办法降温吧。”
谢映芬点点头,抱住了谢慕林的手,闭上双眼。
门边,宛琴似乎是刚刚从守门的官兵处讨得了一碗热水给生病的女儿,但她回过身后,却先走向了曹氏。
钱妈妈拦住了她的去路:“姨娘有什么事?”
宛琴压低声音:“有人传话,说是书房那边发现了一个暗格,里头放的是账簿,记录的……是每年太太拿回曹家的银子数目,十分详细。”
钱妈妈起初还有些兴奋,听完却已是兴趣缺缺:“我还以为是什么要紧东西呢。行了,这点小事不必惊扰太太了。姨娘回去照看四姑娘吧,没事别过来,免得过了病气。”
宛琴怔了一怔,脸色微微有些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