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是这样,谢慕林就觉得,自己有空子可钻了。
她坐正了身体,细声细气地对谢显之说“多谢大哥关怀,我没事的,很快就能好起来。倒是大哥的气色不太好,是不是身体也有不适?”
谢显之叹了口气,发愁地说“我也没事,不过是夜里没睡好罢了。”
文竹马上就拆了他的台“大少爷昨儿才发过热呢,这会子虽好了些,但身上还是冷一阵热一阵的,分明就是病了。太太再三嘱咐你卧床休息,大少爷却不肯听,非要来看二姑娘。二姑娘也病着,万一过了病气可怎么好?大少爷也太不知道爱惜自己了。”
这丫头是在含沙射影些什么呢?
谢慕林瞥了她一眼,也不点明,只一脸担心地说“大哥也病了吗?这可怎么办?我们还要在这里待多久?大哥不看大夫不吃药可不行。我晕过去之前,听说有官兵来抄家了,爹爹到底是出了什么事?也不知道过去多久了,难道一点消息都没有吗?”ii
谢显之瞪了文竹一眼,示意她不许多嘴,方才叹息着对谢慕林道“官兵围住咱们家要查抄,只把我们一家子关押在上房,祖母和二婶、二弟则在园子里,下人都是另行关押的。我与母亲、弟妹们何尝不着急?可我们出不去,外人也进不来,上哪里打听消息去?如今也只能等了。”
谢慕林有些怀疑这是曹氏搪塞儿子的借口,便试探着说“真没有法子吗?虽然我们家是被关押在此处,但下人另行关押,伯娘却还能将身边的人留下来侍候,方才钱妈妈来捉三妹妹时,好象连粗使的仆妇都不缺,这应该算是特别关照了吧?曹家在军中听说人脉很广。以曹家的身份地位,来的官兵不可能一点面子都不给的。大哥能不能想办法打听打听,看负责看押我们的将军是哪一位,能不能稍稍通融一下?我们也不敢苛求太多,只求能知道一点爹爹的消息就好了。再不济,能知道祖母在园子里是否安好,也是好的呀。”ii
文竹听了便皱起眉头。她是曹氏的陪房之女,虽然没人告诉过她什么,但隐隐约约地,也能察觉到几分。谢璞这回遭难,曹家恐怕是不会出手相助的。然而这些事却必须瞒着谢显之,更不能让他知晓,负责看押谢家妇孺的方闻山,还跟曹氏有另一层关系。二姑娘谢映真让谢显之想办法去打听这些,不是要坏了曹氏的打算么?
文竹立刻就开了口“二姑娘,大少爷还病着呢,怎么好去操心这些?外头的事,自有旁人去料理,二姑娘只管安心养病就是。”
谢显之皱了皱眉。文竹这话虽然是为了他着想,但身为人子,怎能眼睁睁看着亲生父亲受难,自己却什么都不做呢?他的病也不是太严重,还没到起不来床的地步呢。
谢慕林却冲着文竹笑了笑,转头去对谢显之说“文竹姐姐说得也对,爹爹出了事,就算伯娘脱不得身,平南伯府也不会置之不理的。平南伯一定会想办法救爹爹,伯娘怎么说也是他亲妹妹,大哥和大姐也是他的亲外甥呀。血浓于水,打断骨头连着筋,再亲不过了!”
谢显之小少年露出了微笑,赞成地点头“二妹妹说得对,正是如此!”
文竹看着他的表情,不知为何,心里隐隐生出了几分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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