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徐老太太伸手将热茶往他身边推了推,见他稍微冷静,便又道:“现在最要紧的是外边怎么样了?”
她竖着手做了个手势,咳嗽了一声轻声问:“那一位今天可见着了,他怎么说?”
徐老太爷是在朱元的酒楼见的襄王。
说起来,徐老太爷就难免觉得憋屈,他们徐家好似也太不会站队了。
当初一开始的时候徐家跟盛家亲近。
结果盛家倒台了,四皇子也死了。
后来兴平王出事。
再后来,是定陆家也闹出了幺蛾子,还险些把国公府给坑的万劫不复。
直到现在了,徐家又不得不跟襄王联手......
这倒不是他想选襄王。
说句实话,襄王这人喜怒无常,实在是惹人厌烦。
他名声差成了这样,徐老太爷一开始都不屑跟这样的藩王往来,可是谁让江西巡抚跟襄王结了亲呢。
不巧,何家跟江西巡抚有千丝万缕的联系。
简单点说,就是邹唤至是徐家的人,现在邹唤至倒台了,接下来的烂摊子,那就要徐家来收拾。
而挺巧的,襄王也同样要收拾烂摊子。
虽然襄王不靠谱,但是好歹还是个藩王,总有些利用价值。
他抿了抿唇,才道:“他也成了惊弓之鸟,这一次藩王进京,宫里发下赏赐,唯有给襄王府的最少,宫里是什么意思,他心里清楚的很。还不知道邹唤至的事宫里便对他尚且如此态度,何况以后呢?他如今是战战兢兢了。”
这也难怪。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
襄王就是被朱元跟楚庭川合伙整趴下的,现在即将碰见朱元楚庭川第二次,不管怎么样心里都肯定不会好受的。
何况他这次犯得过错比杀了自己的王妃还要大的多呢。
徐老太太点了点头,襄王会害怕倒是一点儿也不令人奇怪,毕竟他犯下的那些错事都一箩筐了。
如果这次被揭发出来,可不会再跟上次那样好运,拖着拖着就病愈了。
她嗯了一声,才问:“那老太爷是怎么跟他谈的?”
徐老太爷坐下来喝了茶,见香炉中缓缓飘出烟雾,便轻声道:“也没什么,就是告诉他,如果进京的路上,邹唤至死了,那事情就简单了。”
人不能回来京城,自然就不能受审。
不能受审,那自然也就不能被定罪,不能牵扯出其他人来。
徐老太太知道他的意思,垂下眼睛道:“这样也好,至少能体面的死,否则回来了,也是一场折磨。”
如果能在半路死了,那对谁都好。
徐老太爷面色沉沉:“看罢,就算是死了,也还是不得喘气,你还别说,小游这个丫头是不争气,但是有一点她看的很清楚,那就是有朱元一天,咱们家里就没有安生日子过,我总觉得,这一次邹唤至的事,朱元肯定是多少猜到了那么一点儿,不会觉得我们没参与。”
这个丫头最是睚眦必报,肯定不会善罢甘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