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全还在外头忙碌。
邹唤至被抓了,陈全却更加忙碌了-----清理城中的事物,对照名单,抓的抓,放的放,多的是事等着他去做。
加上还得跟孔总兵商量,岑港那边的倭寇跟付清他们打的正如火如荼,浙江一带倭患越发的严重,这些难关都是摆在眼前的。
家里就只剩下了老太太能做主了,嬷嬷很怕她的身体支撑不住。
陈老夫人也知道嬷嬷的意思,叹了口气才点头,正要发话让人伺候洗漱,就听见外头丫头急匆匆的带着颤抖的声音禀报:“老太太,信王殿下来了!”
信王!
楚庭川来这儿做什么?!
一屋子伺候的人顿时都面面相觑惊疑不定。
嬷嬷也吓得即刻站了起来,喊了一声:“老太太!”
陈全现在不在府里,那楚庭川就肯定不是为了来找陈全的,可既不是来找陈全的,那还能来家里做什么呢?
陈老夫人却若有所思,嗯了一声,镇定的扬手打断了嬷嬷的不安,轻声道:“更衣,老身要出去拜见信王殿下。”
她换了衣裳,拄着拐杖径直去了前院的花厅。
也幸好因为最近家中情况特殊,因此内外院并未落锁,出去并不用太费时间,她见了楚庭川,便急忙跪下要行礼。
楚庭川虚扶了一把,让她不必行礼:“老封君年老,不必多礼,深夜到访,惊扰了老封君的安静,是小王的过错。”
他是天潢贵胄,陈老夫人哪儿会跟他一般计较?心中急转了几个念头,便径直摇头:“殿下说的哪里话?普天之下莫非王土,殿下能驾临寒舍,寒舍蓬荜生辉,高兴还来不及,哪里敢说得上是惊扰?不知道殿下大驾光临,是有何要事?”
楚庭川沉默片刻,才问:“老封君,不知惠宁县主现在何处?”
果然。
陈老夫人有种果然如此的感觉,心中更替王歌华无望了,急忙道:“殿下,王姑娘昨儿或许是受了惊吓,因此一回来便发了高热,恰逢惠宁县主来问王姑娘回来了没有,得知她病了,便说要替王姑娘诊治,一直忙碌到下午,才有时间去睡了一会儿,等到黄昏起来,又去王姑娘那里帮忙了。”
楚庭川皱着眉头点头。
他知道朱元的性格,会出手帮王歌华,应当是看在王嫱和王家的面子。
他对此倒是没什么意见,只是怕王歌华到时候会跟朱元说些什么,让朱元误会,便踟蹰了片刻对陈老夫人道:“本王有些事情需要过问县主,不知道老封君能否请县主出来一见?”
这是不合规矩的,哪怕是让陈老夫人在这儿。
可是楚庭川已经顾不上了。
陈老夫人心中惊讶,可楚庭川提的要求虽然不合理,她却不好说什么-----惠宁县主要是拘泥规矩的人,就不会带人上门来帮忙,还骂醒陈全了。
这两个人不能以常理对待之,陈老夫人心里很清楚。
因此她顺势便道:“我这就让人去请惠宁县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