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老太太既担心孙子的身体,也觉得徐二少爷得寸进尺咄咄逼人,忍不住急的哭起来了:“老太爷,这是要逼着我们去死啊!我们若是不听他的,不对付殿下,那阿奇他们就要出事,我们的把柄也就要被公布出去,可若是我们听了他的,这么下去,什么时候是个头?!再说,哪怕我们什么都按照他说的做了,这等无耻的小人,他也不会践诺的,只怕到时候我们仍旧是落得个名声狼藉不得善终......”
不得善终四个字一说出来,他们两人都相对沉默了下来。
都这么老了,王太傅前些天还在跟老太太说,幸亏他并不糊涂,没有跟英国公徐家或是盛家一样,非得要权倾朝野,结党营私,最后才会走上全家倾覆的道路。
可现在,没想到半路杀出个程咬金,让他面临这等绝境。
他腾地一下站了起来,就要往外走。
王老太太猝不及防,吓了一跳之后赶忙问他:“老太爷,您要去哪儿?您可别做傻事,如今谁知道他们打算做什么?若是您去了,正好又入了他们的圈套,那我们一家子可就真的没有活路了啊!”
王太傅听得心里发酸难受,让老妻跟着担惊受怕,都是他的过错。
当年妻子一直都主张该对儿女们严厉一些,是他在幼年吃尽了苦头,非得宠溺孩子们,以至于把孩子们都宠的无法无天。
如今孩子们给家里带来麻烦,也只能说是因果报应,是他自己的报应到了,怪不得别人。
他暮气沉沉的脸上出现了一抹笑意,安慰的对王老太太道:“你别管了,我知道你担心什么,你放心吧,我脑子清楚着呢,不会糊里糊涂的去上当的,徐二少爷在这个节骨眼上还敢如此嚣张,无非是因为在朝中有人脉,有人替他去做这件事,我.....我出去走走,找个人。”
找人?
王老太太低声问:“您现在还能找什么人?”
朝廷因为跟瓦剌开战,摩擦不断,已经禁止互市很长一段时间了,王大老爷正是犯了朝廷的大忌讳,不仅如此,他贩卖的还是铁器。
铁器啊!
瓦剌人天生就在马背上,不事生产,根本不能打造兵器,这些东西大周也一直都在民间严令禁止,铁匠们都是记录在册的,要卖出去就更难了。
这也就是当初王太傅在忙着和当时的首辅盛家老太爷争位子别苗头,才会让王大老爷钻了空子去做了这种生意。
王大老爷也是个混不吝的,他是私底下听了王太傅当时一个在建州当知府的门生所说,知道建州有个私矿,生产铁器,但是被当地的世家大族给偷偷占用开采了,他就和建州知府合谋做了个局,用罪名把那户人家给整死了,而后接过了这个矿,开始开采,并且接过了那条线,往关外运。
更要命的是,王大老爷自己是做不成这个的,他是借用了王太傅的私章,才会让许多官员甘心替他遮掩,让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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