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问天沉默了一会儿,眼睛看着朱元如同是在看一个怪物,忖度了一会儿之后,他终于承认自己在朱元面前竟然先败下阵来。
可是气势上输给一个小女孩儿,他本该是生气的,此刻心里却奇异的没有丝毫恼怒和难堪的意思。
相反,他心里充满了久违的兴奋感和紧张感。
过了许久,他才后仰了一下好将朱元看的更清楚一些,而后他郑重其事的问:“我怎么知道你是不是信口开河?”
“我说的是真话还是假话,很难分辨吗?”朱元挑了挑眉看着他:“若是我没有记错的话,我不是说的很清楚了吗,我知道你们家为何从小将门的选拔中落下来,也知道到底是为了什么,这个秘密,知道的人应该不是那么多吧?我既然知道你们家的秘密,那你说,我是不是有这个能力招揽你?”
这是当然的事。
父亲死的那一天也没有合眼,心里仍旧惦记着自家的冤屈,说是死了也没有面目去见底下的列祖列宗,让他一定要争气。
可是他怎么争气呢?
人家权倾朝野,蒸蒸日上,在宫中一步登天,他们呢?
他们活的却越发像是地沟里的臭虫,想要扳倒他们报仇,简直就是天方夜谭,蚍蜉撼树。
这中间的层层险阻,一次又一次的碰壁,他早已经绝望了。
他原本以为一辈子也就这样了,可是朱元的这番话的确是给了他希望,他目光灼灼盯着朱元笑起来了:“我跟您说句实话,我不服您,我好歹也是个三当家,要我给一个小女孩儿呼来喝去的,我的确是心里不舒服。可是我现在再跟您说句实话,只要您能帮我,让我能替家里出了这口恶气,我这条命,就是您的。”
向问天的命可金贵了。
杨蔼然和向问天两个人的命加起来就更金贵,可是她现在已经握在手里了。
哪怕顾传玠真的也是重生来的,那又怎么样?
顾传玠想要抢占先机,想要处处体现自己重生者先知的优越感,来给她施恩,甚至想要操纵她的人生她的生死,哪里有那么简单?
以后就各凭本事吧。
当然,现在还是得先顾眼前的事,朱元知道,时候已经差不多了,便也稍稍后仰靠在了椅背上,微笑着看着向问天,语气波澜不惊的道:“你看着我收拾盛氏的时候,心里是怎么想的?难道真的就一点儿也不开心吗?”
向问天耸然而立:“你真的都知道?!那你还跟盛家做对?!”
“我本来就只是盛氏的继女啊。”朱元已经不在乎他的失态,神情平静的冲他挥了挥手示意他坐,很冷淡的说:“我从来就是要跟盛家做对,一个盛氏,我如果真想她死,一针下去刺在她肩井穴,她也就死了。”
盛氏以为现在还能活蹦乱跳的真的是因为她要回朱家所以而妥协。
却不知道她根本就没有意思让她死。
盛氏死了有什么用?
只要盛贵妃和盛阁老一天还在,那么杀死盛氏就毫无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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