婆子们不敢耽搁,小心翼翼的去搀扶昏睡不醒的何文勋下来,邹夫人只看了一眼便忍不住拿了帕子抹泪:“怎么成了这样儿?!”
其实何文勋此时身上衣裳早就已经换了新的,干净的很,除了脸色苍白些,并没有任何跟常人不同之处,邹夫人却还是心疼的不行,指挥婆子们把何文勋安置下了,立即让人请了早就已经等候着的大夫来诊治。
她自己坐在隔壁房间里头,绞着帕子忍不住念佛。
等到好容易听见说是大夫出来了,她才醒悟过来,急忙让人设了屏风,大夫便隔着屏风禀报,语气颇有些怪异的说:“伤势倒是不重,性命是无碍的......只是夫人........这以后.......”
邹夫人听的实在不耐烦,哼了一声便催促道:“快些说,这以后怎么样?”
大夫横了横心,他是真的有些怕,大户人家许多事那都是隐秘的,他们当大夫的碰见了能说不能说里头的讲究可大了。
眼前的这事儿......
可比他从前经历过的那些都要复杂的多了。
他一时实在是下不定决心,等到邹夫人拍了桌子了,才咳嗽了一声说:“只是以后,怕是何大人就不能人道了......”
这话他也不想说的,但是邹夫人自己如此催逼,他也没了法子。
邹夫人顿时一个愣怔,等到反应了过来便满脸飞红,一时之间又不可置信。
不能人道?!
她这才知道为什么曾同知说话不说清楚了。
那......
那她的弟弟岂不是就成了一个废人?!
以后何家岂不是也就彻底断了香火?
邹夫人再也站不住,哐当一声后仰摔倒在了地上。
众人都吓了一跳,手忙脚乱的去搀扶她,又让人去前头通知邹总督,一时忙的不可开交。
等到邹夫人醒来之时,邹总督已经陪伴在侧了,她如同是做了一场噩梦,大汗淋漓的握住了丈夫的手问他:“老爷,是不是哪里弄错了?阿勋他......他怎么.......”
邹总督知道妻子如今的心情,反握住了她的手轻轻的拍了拍:“你也不要太过伤心了,有些事非人力所能及,既然事情都已经发生了,再去怨天尤人也没什么意思,不如多想想,如何安慰阿勋,安慰岳父岳母的好,他虽然......可到底是保住了性命,这已经是不幸中之万幸了。”
什么话?!
邹夫人勃然变色,尖叫着哭了起来:“我倒是.....我倒是宁愿他死了!这样活着,以后有什么意思?!我父亲母亲怎么受得了?他们一定会气疯的.......”
就连何文勋自己,他怎么可能接受得了这样的结果?
一家人以后都抬不起头来做人了!
到底是谁这么丧心病狂,竟然狠毒到如此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