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老太太半点儿没有觉得安慰,这些事固然要去做,可那都是以后的事了,摆在眼前要解决的是华政那个负心汉!
事情发展到这一步,华政难辞其咎。
让她白发人送黑发人,这叫她实在是摧心摘肺一样的痛。
她冷眼看了钱二老爷和二老爷一眼:“现在先不说这些,那个畜生龟缩在驿馆不敢来见我,还拿孩子们当借口,我不管你们用什么办法,去把华妍跟锦盛带回来。”
女儿的血脉总归是要保住的。
为了生这两个孩子,女儿费尽了心力,她要替女儿守住这两个孩子。
而另一边的范夫人惴惴不安的在第二天吩咐了管事回庄子里去安抚佃户,退银子,便坐卧不宁了一整天。
她好不容易才打起了精神,等到傍晚了,抽出时间来去看了看女儿。
范莹比之前又消瘦了,见了母亲也是怏怏的提不起什么兴致的样子,范夫人又心痛又无奈,过了许久,才叹了口气摸了摸她的头发:“我知道,你觉得我没用。”
一个母亲原本在孩子面前该是值得信任和依靠的,可是从小到大,范若和范莹耳濡目染的都是徐老太太对她的颐指气使,而她的卑躬屈膝。
所以这两个女儿都下意识觉得母亲软弱。
她们不敢去质问父兄的事,会全都来找她倾吐。
范莹垂着眼睛,并不答母亲的话。
在她看来,母亲本来就没用,否则的话也不会从前依赖姨母,而后依赖朱元。
连带着她这个做女儿的前程和将来也要因为母亲依赖的那些人而受到影响,将来被我在别人手里,等着别人安排。
凭什么?!
她不肯说话,范夫人只觉得疲倦万分,不再说什么,站起身叹了口气:“罢了,你好好休息吧,你的事,等你父亲回来再说。”
屋子里还是一片沉默,范夫人摇了摇头出门,便看见江妈妈跑了进来,不由得便问:“怎么了?又出事了?”
怨不得她这么紧张兮兮。
实在是那件事她真的半点把握都没有。
江妈妈愣了一会儿,随即就欣喜的笑着摇头:“不是不是!夫人,好消息,好消息!那些跪在咱们庄子门前闹事的那些佃户们,没闹了!”
范夫人这些天一直高悬着的心总算是放下了些,松了口气问她:“当真!?”
江妈妈急忙上前扶她,一面点头:“当真,那些佃户里头原本有几个闹的特别厉害的,扬言要撞死在咱们家庄子上的,不知道为什么,昨天还闹着不肯走,今天就没来了!没来继续跪着!其他的庄户们给了银子,也都退了,朱姑娘说的是真的,这事儿退了银子就好办了。”
范夫人在心里忍不住念了声佛。
她总算是脸上有了一点笑意,点点头就道:“那就好,那就好,对了,那庄子里的人,你们想好了法子了没有?先把人叫回来吧,若是实在不成,便先在家里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