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游的脾气我知道,她这个人心比天高,眼睛不止长在头顶,是长在天上。在她心里,其实连静安公主恐怕都比不得她,这样的性子,迟早是要坏事的。从前是我想岔了,见她机灵,以为她总能明白过来,最不济也能将她那莫名的优越掩藏得很好,可她实在令我失望。”英国公夫人垂着眼帘低声下了评语:“这样总也不好,既然现在事情有变,那正好让她修身养性一段日子,云上阁她不必再去了,我替她请了个宫里积年的老嬷嬷,专门教导她规矩,你让她学出个模样来,再犯蠢,就没有机会了。”
她一语双关,世子夫人再蠢也听的出来,是在说这回三月三请朱元的决定实在必定,也不容人捣乱,让她看好了家里的这个不省心的丫头,别叫闹出什么事来。
世子夫人也不敢再让女儿生事了,她知道家中现在其实也到了紧要关头,收敛了对儿子的悬心,她很快便调整了过来,点头答应了之后又说起贺家:“闹的实在不像样,贺二还是个即将出阁的贵女,却不留在家中备嫁,竟然三天两头的往咱们家里跑,拦也拦不住......”
这回更是还闹着要把徐二跑了的事情闹出去,要去告御状。
英国公夫人嘴角微翘,掀起了一抹不屑的冷笑:“这也容易,她那个继母家里可不是什么拿的上台面的人家,一家人连眼睛都钻到了钱眼儿里。”
一物降一物,贺二虽然泼的很,可是却对贺坤是害怕的,而贺坤虽然也为了好处出来上蹿下跳,但是他偏偏对这个来路不正的填房很是看重。
这样一来,只要那个填房往贺坤耳朵里吹吹风,贺二自然是不能再出来烦人了。
世子夫人眼睛都亮了,微笑着不断点头,终于卸下了心里头的重担,急忙出去忙碌了。
英国公夫人却并没有半点松快的意思,她靠在枕头上,唤了自己的心腹武嬷嬷进来,轻声说:“差不多了,贺家这么闹,这么给咱们家难堪,咱们家也一一的忍了下来,这口气圣上大约出的差不多了。”
她说起这件事的时候,竟然脸上还有一点儿讽刺的微笑。
武嬷嬷压低身子恭恭敬敬的应了一声:“闹的的确不像,最近世子夫人为了这件事瘦了一大圈儿,那衣裳挂在身上都空落落的,还有小游.....自来也没受过这样的磋磨,我看着,连精气神都被磋磨光了......”
“这也是她们该受的!”英国公夫人冷哼一声:“自己废物,便不要怪别人算计,苦果自己扛着便是了。不过也差不多了,我们家摆出这么低的姿态来,家里病的病跑的跑,伤的伤,也该轮到贺家了。”
贺家还以为这门亲事真的能成?
真是个笑话。
英国公夫人招招手,让武嬷嬷靠的更近了一些,轻声跟武嬷嬷说了几句话,挑眉笑着问她:“你记清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