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贤侄此话怎讲?”蝰蛇圣君笑眯眯的问。
天孤鹄依旧面如静水,声音淡淡:“就在半日之前,天罗界鹰兄与芸妹遭遇劫难,命悬一线,这两人从侧经过。”
“鹰兄与芸妹所遭之难并非人之恩怨,而是玄兽之劫。以他们七级神君的修为,只需举手投足,便可为之化解,拯救两个拥有无尽未来的年轻神王,并结下一段善缘。”
“但他们面对二人呼救,竟是毫无理会,漠然远去。”天孤鹄缓缓摇头:“此等行径,非我所能视,更非我所能容。”
“竟有此事?”天罗界王道。
罗鹰起身,道:“确实如此。我与小芸在绝境之时,偶得他们两人临近,本惊喜满心,高声呼救。他们距我与小芸千丈之距,却是置若罔闻,未有片刻转目。”
说完,他看了云澈和千叶影儿一眼,看似平淡的眼眸之中,却晃过一抹快意。
“好了。”天牧一却是一摆手:“未出手施救,虽无功,但亦无过,不必深究。”
随手便可救人性命却漠然离之,的确过于冷漠无情。但,见死不救这种东西,在北神域简直再正常不过。甚至在某些方面,没落井下石,趁机掠夺都算是很人道了。
天孤鹄一声轻叹,回身一礼,道:“父王之言,孩儿自当尊从。只是身为被寄予厚望的后辈,今日面对天下群雄,有些话,孩儿不得不说。”
“……”天牧一没有说话。没人比他更了解自己的儿子,天孤鹄要说什么,他能猜到大概。
天孤鹄面向众人,眉头微锁,声音朗朗:“我们所在的北神域,本是神界四域之一,却为世所弃,为其他三域所仇。逼得我们只能永留此地,不敢踏出半步。”
“我们脚下这片有神域之名的土地,又与一庞大的牢笼何异?”
皇天阙变得安静,所有的目光都落在了天孤鹄的身上。
“混沌的黑暗气息一直在流散,北神域的版图每一刻都在衰减,每隔一段时间,都会有星界星域永恒消弭,总有一日,会到我们的脚下。”
“此境之下,北域的未来,唯有落负在我们这些有幸踏足玄道高境的玄者身上。若我们这些掌控北域生脉的人还不协心互持,施泽于世,而是争利互残,冷漠泯心,那北域还有何未来可言。我们又有何颜面身承这天赐之力。”
天孤鹄猛一转身,直面云澈与千叶影儿:“孤鹄今日所见,恶梗在心。若非我适逢路过,情急出手,两位可以担负北域未来的年轻神王或已殒命玄兽爪下。若如此,这二人的漠视,与亲手将他们葬送有何分别!”
“不知怜悯,不存人性,又与牲畜何异!”天孤鹄声音微沉:“孩儿不敢逆父王之意,但亦绝不愿接受这般人物染足皇天阙。同为神君,深以为耻!”
重言落下,在场之人神色各异,赞许者有之,叹然着有之,默然者有之,摇头者有之。
既知天孤鹄之名,世人也自有些明了他为何更自己之名为“孤鹄”。并非只是他的天资独成一域,他的心胸,他的抱负,亦绝非同辈之人可比。自身亦有不屑与其他同辈平齐之意。
他的这番话语,在阅历丰厚的长者听来或许有些过于天真,但却让人无法不敬不叹。更让人忽然感觉到,北神域出了一个天孤鹄,是天赐的大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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