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反倒希望凌兄弟永远不要见到她。遇到心悦之人是幸事,而遇到她……却是劫难。”宙清尘吐了一口气,然后说了一句很轻的话:“这个世上,也从来没有人配得上她,哪怕只是她的一眼温情。”
“并不一定。有些女子,只是看似傲慢而已,实则嘛……”云澈双手枕在脑后,一脸笑眯眯,后面的说却没有说出来。
宙清尘笑着摇头,目光远远看着千叶影儿:“千影姑娘和她有颇多相似之处,所以就不自禁的想要多看她一段时间。也算是一种……”
他自嘲的笑了笑:“些许可怜的寄托吧。”
“原来如此。”云澈道:“不过,我对她一直疏于调教,在外很是不懂礼数,尘兄勿怪。”
“无妨。”宙清尘道:“对不相识,却主动接近之人,当保持这样的疏远和戒心。而且……就连这一点上,她们也同样有一点相像。”
远处,千叶影儿看着前方,灵觉默然搜寻着宙天守护者的气息,宙清尘的声音清晰的被她收入耳中,但她没有对之有任何的反应,哪怕一声冷哼。
远处,祛秽一直远远的跟着他们。他感觉到云澈和千叶影儿对宙清尘没有任何的企图,反而保持着距离和戒心,这反倒让他彻底放下心来……毕竟,是宙清尘主动要和他们同行。
宙清尘的话,他同样听在耳中,自言自语道:“梵帝的妖女,当真是害人不浅,希望她真的已经死了。”
宙清尘回神,似乎不想再这件事上继续下去,转移话题道:“凌兄弟,对你而言,这世上最难的事又是什么?”
云澈闭目,道:“大概是分清善与恶吧。”
“哦?”宙清尘面现疑惑:“凌兄弟为何会纠结于此?”
“对尘兄而言,何为善恶?”云澈反问。
宙清尘想了想,道:“善有很多种,雨露仁心,皆为善。世有无数小善,而大善却鲜少有之。”
“尘兄眼中的大善,是指什么?”云澈看似随意的问道。
“我有一敬重之人,”宙清尘有些感怀的道:“他为保世之安宁,不许逆己原则,毁己承诺,污己清誉,甚至曾要对方取己之命来平息其愤,这是我生平至此,所目睹过的最大的大善。或许这个世上,再无人可做到如他这般。”
“那恶呢?”云澈问。
“恶亦有万万千千。”宙清尘道:“父亲曾教导于我,世无纯粹的恶,很多恶可以被扼杀于萌芽,很多恶可以被感化救赎。不过,要说不可存世的恶,当属北域魔人。”
宙清尘这番话,云澈真是一丁点都不觉得奇怪,他转目道:“这么说来,对尘兄而言,魔人便意味着不可容世的恶?”
“那是当然。”宙清尘道:“魔人是被扭曲了人性的异端,黑暗玄力亦是不该存在的负面之力。若世上能永远抹去黑暗玄力的存在,再无魔物魔人,不知会少多少的阴暗和劫难。”
他看了云澈一眼:“凌兄弟难道不如此认为?”
他的话意显然在说……这不是最基本的认知和常识吗?你为何会有这种疑惑?
云澈笑了笑道:“我忽然想到一个有趣的问题,你说……一个拯救了世界的魔人,他算是恶人呢,还是善人呢?”
“哈哈哈哈,”宙清尘笑了起来:“的确是个有趣的问题……”
只是话刚出口,他笑声忽止,神情一下子变得有些复杂……他想到了一个人,然后用很轻的声音道:“魔人。是不可能有救世的善念的。但一个救世的人如果堕落成了魔人,那么,他更不能被容世。因为,他会比普通的魔人更可怕。为善时能救世,为魔时,说不定就能祸世。”
“原来如此。”云澈点头,似乎在认同他的话,笑呵呵的道:“看来,只要要成了魔人,无论他曾经做过什么,都是决不能存世的异端。尘兄之所见,深得我心。”
“说起来,”云澈接着道:“听闻这两年,东神域一直都在全力追剿一个名为‘云澈’的魔人。他曾是你们东神域的天之骄子,连我在南神域都听过他的声名,但他再怎么骄子,也终究只是一个后起小辈,而为了追剿他,听闻东神域各大王界都不惜倾巢而出,这到底是为何?”
宙清尘脸色稍紧,他并不想回答这个问题,甚至不想回忆起云澈这个人。
而就在这时,云澈和千叶影儿的眉梢同时猛的一动。
一个层面极其之高,却又格外虚弱的气息正快速飞至,从气息和飞行诡异上感知……对方似乎受了重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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