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太子一样,吴甡已经判断出,张献忠的下一个目标极有可能是武昌府。
而武昌府决不能失守,不然他这个总督就堪忧。
因此,在赴任的路上,吴甡就开始开始发号施令,向湖广文武传达各项命令,除了湖广巡抚宋一鹤紧守承天府,武昌总兵方国安守武昌,德安总兵杨德政守德安,在桐城一代驻守的马士英部,向太湖黄梅一带移防、以期支援武昌,又令孙传庭增援而来的一万人马,从河南信阳进入湖广,尽快赶到武昌府府,稳定武昌防务,同时令安庆、九江等地的守军严密防守,决不能让张献忠脱离黄州府,最后一个,乃是命令南京水师船舰,巡弋武昌长江---浮山大败后,官军暂时处于守势,缺兵缺粮,就算吴甡谋略再多,一时也是无法改变的,在京营两万精锐赶到湖广之前,他要做的是重点防卫,稳定局面,等到京营和陕西兵赶到,才是官军反击的开始。
这其中,武昌是重点中的重点。
在赴任途中,吴甡给武昌留守沈寿崇和武昌总兵方国安去了一份密令,他告诉两人:“贼兵屯于黄州、麻城,隔着支江觊觎武昌,而团风、煤炭、鸭蛋诸洲几处渡口,水浅不及马腹,极易被流贼飞渡,因此,守城必守江,此几个地方,一定要派重兵驻守,绝不可全部退入城中,坐守孤城。切记,切记!”
支江,长江的支流,横在武昌和黄州之间。只要守住支江,张献忠就无法从黄州杀到武昌城下。
历史上,张献忠就是忽然从鸭蛋洲渡口渡过支江,兵临武昌城下的,因为当时武昌总兵方国安带兵去守郸州了,城中兵力空虚,守军惊慌,不敢迎战,楚王新募的兵马开城投降,以致武昌轻易被张献忠攻破。
吴甡不是穿越者,不知道这段历史,但他是一个兵家,他清楚知道武昌守卫的重点。
吴甡安排了一切,但独独没有调遣左良玉,一来左良玉新败,士气未复,一时难以再用,二来,吴甡想要当面和左良玉商议,以示对左良玉的尊重,继而收服左良玉的心,但想不到,左良玉没有体会他的苦心,反倒一上来,就给了他一道下马威。
除了左良玉,另一个让吴甡隐隐忧虑的,乃是京师的变故,也就是现在正在进行的皇后大丧。
周后还年轻,吴甡印象里,她身体一直都很好,怎么会忽然病逝?周后病逝,太子就得守孝,心情会有影响,朝政上的事务,怕就不能干预,如此一来,朝堂上的臂助,怕是要少一些……
正想着呢,马车停了,中军官快步来到车前,抱拳:“部堂,衙署到了。”
吴甡正要下马车。
“报~~”
一骑急急而来,却是武昌来的求救信使,满脸是汗,气喘吁吁:“部堂大人,流贼在支江对岸流窜,似有造船过江之意,城内兵马不足,方总兵请你速发援兵啊!”
吴甡看完求救信,皱着眉头:“知道了,告诉方国安,照本督所说,严密防守,援兵不日就可到!”
……
风尘未洗,武昌求援信就来到,吴甡顾不上休息,立刻就在衙署中召集军政会议,商讨湖广局势,研议剿贼策略,襄阳城中文武悉数参加,除了左良玉。
“今日两事,一个是整兵,另一个是筹粮!”
吴甡开宗明义。
不出吴甡预料,粮饷是眼下最严峻的问题,湖广被流贼蹂躏多年,去年的收成又不是太好,好不容易凑起的一些粮草又在无为州被化为灰烬,各处官员实在是为难。
“不管诸位用什么办法,粮饷一定要凑足,不然湖广危殆,圣上震怒,本督也顾不得那么多人情!”吴甡冷冷。
接下来的两天里,吴甡连续不停的召见湖广官员和武将,详细了解各地的战防,并视察襄阳城防,而了解的越多,他心中就越是惊骇---湖广的糜烂,兵备的不修,比他想象的还严重,这也怪不得湖广地方官员对左良玉十分倚仗,明明知道左良玉军纪混乱,常常劫掠民众,却也不得不忍气吞声。因为靠他们自己,肯定是挡不住流贼大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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