偌大的勤政殿就只剩下他与余烨两个人。
余烨缓步上前将丝绢的事说与司马睿,司马睿听后,他冷冷一笑:“好一个王家,果真有遮云蔽日之能,真真叫寡人佩服。”
他脸上闪过一抹怒意,连他都被他们玩弄于鼓掌之中。
果然如父王所说,士族已成心腹大患不得不除。
司马睿眸光一凝,宽大的衣袖下他不由得的握紧了双拳。
谢琅华上午刚刚敲击过墙面,下午便从边关传来一个令人震惊的消息,谢长安是被陷害的,是他手下的一员副将想要取而代之,故而伪造了种种证据不说,还设了一个陷阱令得谢长安落入敌军手中。
文武百官还跪在朝堂之上,司马睿命人将边关传来的急奏大声读了出来。
众臣面上一阵青,一阵白,所有人脊背一僵,拱手对着司马睿说道:“陛下,臣等愚昧冤枉了定远侯,还望陛下责罚。”
司马睿淡淡的扫了他们一眼,法不责众,若是把他们全部发落了,谁来协助他处理政务?
他衣袖一挥,淡淡说道:“都退下吧!”
“谢陛下。”所有人缓缓站了起来,由于跪的太久,他们的双腿早已麻木不堪,以至于行动十分的缓慢,许久才退去大殿。
司马睿当即下令赦免谢家众人。
谢琅华回到谢家的时候天已经黑了。
谢家又恢复往日的模样。
不明内情的人一脸劫后余生的喜悦,可萧氏,春桃,还有方幻云她们皆是眉头紧锁,脸上没有一点欢喜。
她们从天牢里出来的代价是琅华要入宫为后,她们如何欢喜的起来。
未免谢恒担忧,所有人都把他蒙在鼓里。
“抓的莫名其妙,放的也是莫名其妙!”他皱着眉头发了一句牢骚。
谢琅华泡了一个热水澡,又换了一身干净的衣裙,春桃正在为她梳理头发,方幻云缓步走了进来。
谢琅华抬头看着方幻云说道:“方姑姑,我们的人何时才能到边关?”
她们虽然从天牢了出来了,可谢长安还在那些人手中捏着,所以他们也不惧她会反悔。
方幻云几步走到谢琅华跟前,她低声说道:“最晚明日。”
谢琅华缓缓垂下眸子,她之所以应下入宫为后,是因为无论做什么都需要时间。
好一个遮云蔽日的王家!
“春桃,方姑姑,在天牢熬了几日,你们回去歇息吧!我想一个人静一静。”谢琅华看着春桃和方幻云说道。
春桃和方幻云对视一眼,缓步转身离开。
屋里只剩下谢琅华一个人。
谢琅华提着灯笼,一个人去了后院。
那株桃树还屹立在寒风之中,谢琅华靠着桃树坐了下去,她不敢祭拜阿愠,不敢焚香,生怕旁人发现她把他的骨灰安置在这里。
崔寅那里没有一点动静,可她知道他定然不会善罢甘休的。
“阿愠……”谢琅华喃喃出声,灯笼的光照亮了她脚下的土地,她随意扫了一眼,一丝被人翻动过的痕迹一下落入她眼中。
她眸光一凝,一把丢掉手中的灯笼,徒手翻起脚下的土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