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穆苪点头,把火车票给了温二。
夏穆苪回到自己的房间,没有去胭脂那边看,倒是江枫跑到那边去看了一眼。胭脂已经睡下了,婆子在旁边照看着,盘里的两个菜包鸡依旧没有动,放在桌子上看样子已经凉了。
江枫心里觉得奇怪,这个记忆是夏穆苪的记忆,菜谱应该是夏穆苪尝过的印象深刻的菜,但夏穆苪这几天除了稀饭就是包子馒头,唯一亲自制作的菜包鸡还是胭脂吃的。
他已经在这个记忆里呆了快10天了,依旧没看到能出去的迹象。
当天夜里,胭脂发起了高烧。
高烧不退,在这个奎宁价比黄金的时代,简直就是死亡的象征。
温二连夜把大夫请来,大夫也只能摇头对夏穆苪说“准备后事吧。”
“夏穆苪,我都快死了,你能不能告诉我你到底叫什么名字?”胭脂因为高烧不退声音沙哑。
“我叫夏生。”夏穆苪道。
胭脂眯着眼睛,想极力想起夏生是谁,却想不起来。
“你是不是认错人了,我不认识你。”胭脂道,“你真倒霉,认错了一个人还白花了这么多钱,现在这个人还要死了。”
“我是陈秋生的徒弟。”夏穆苪道。
胭脂这个时候人已经烧得迷迷糊糊的了,逻辑混乱,说话也含糊不清。
“陈秋生,陈秋生又是谁,我只知道陈师傅,我不知道陈秋生。”胭脂喃喃道。
“啊,我想起来了,陈师傅就叫陈秋生。”
“对,我好像听舅妈说过,陈师傅的徒弟叫也叫什么生,是泰丰楼的帮厨。”
胭脂突然哭了起来,一边哭一边喊:“我想回家,我想吃我娘做的菜包鸡。”
“你是谁?”胭脂已经烧得快分不清人了。
“我是夏生。”夏穆苪道。
“夏生又是谁?”
“夏生是陈秋生的徒弟。”
“陈师傅的徒弟?你是接舅妈派来找我的吗?你来得太晚了,我都快死了,等你回去了舅妈肯定要骂你。”
“对,是李夫人派我来接你回家的。”夏穆苪道。
江枫看见,夏穆苪哭了。
胭脂又断断续续地说了一些含糊不清的胡话,又突然一下清醒了一些,忘掉了之前夏穆苪对她说的话。
“夏穆苪你怎么哭啦?”胭脂问道,“你是不是看见我快要死了,心疼在我身上花了钱。我都和你说了我就是个短命鬼,你在我身上花钱就是要打水漂的。”
胭脂偏头看见桌上的菜包鸡:“你怎么还不吃?你可真浪费。”
“我吃。”夏穆苪道,不用筷子,直接用手抓起一个已经凉透的菜包鸡放进嘴里。
“夏穆苪,你知道我原来叫什么吗?”
江枫开始渐渐被浓雾笼罩,看不清床上的胭脂。
“我叫李芬,芬芳的芬。”
“我能不能拜托你,等我死了把我烧成灰送回北平去。”
“我想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