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斗力不是顷刻养成,区区一两场仪式也很难让时人风貌大胜。
一场仪式,兵卒们咆哮发泄,到最后基本的队形都不能保持,一个个或摇摆、或瘫卧在校场上,任由兵长踢打喝骂,却再也不复最初阵列整齐分明的姿态。他们过往的经历、认知,并不能让他们意识到这一场仪式意义何在,哪怕刚才的咆哮,都只是一场竭斯底里的发泄,虽然感觉到有所不同,但是究竟哪里不同,说不清楚。
校场上乱糟糟的情况,让围绕在沈哲子周围的胡润等将领都颇觉尴尬。他们此前为了这一场军演准备颇多,尤其是在队列仪仗方面更是用心,为的就是要取一个先声夺人的惊艳开端。整个成师誓旗军礼步骤都演练多次,却没想到事到临头却仍是崩的一塌糊涂。
这对于一心想要报答郎主知遇重用之恩的胡润等人而言,实在有些不能接受。
眼见到校场中阵型杂乱、士卒东倒西歪的景象,诸将俱是向前一步将要请罪,然而沈哲子却先一步开口:“唯胜以飨,不独甲士共勉,诸位也要铭刻于心。军势仪容,俱是小节。石世龙之辈,奴中最劣之恶徒,趁时乱而狂虐于世,畜类得显,凡冠带之士,情何以堪!鼎中沸腾,不为执耳,当为薪柴,烈焚此身,与诸位分炙食贼!”
“来日奋战,与将军共飨一胜!”
众人闻言后略作对望,继而便又齐声喝道。
壮气口号虽然喊过,士气也已经鼓舞,但等到大军真正出动时,这一支被沈哲子拟为胜武军的军队并没有被编入正式的主力序列中。虽然也跟随大军正式开拔,但仍是作为后备押运粮草辎重后行。
之所以要拟定一个军号,并不是沈哲子一味要求标新立异,而是与后继豫州军整体的改编有关。具体的举措则是由甲田令中引申出来的一个甲功寄食制度,军队不再寄养于具体特定的地点,而是要脱离地域限制,游掠取食于四方。当然这个四方眼下还仅仅只是局限于豫州一隅,但未来范围肯定会得以大肆扩展!
庾怿率领主力自濡须口而上,而沈哲子也将径直往北进军,与涂中的杜赫会师。负责镇守历阳本镇的则是庾翼,虽然本镇遭受正面进攻的可能微乎其微,但庾翼的任务也不轻松,一方面要保证沈哲子部后勤粮道的安全,另一方面还要关注于巢湖方向的战事发展,随时准备自历阳西面的东兴驰援居巢。
沈哲子部中陈规、纪友等人留下来,等着押送鄱阳后继转运来的粮草辎重。
很快,沈哲子便率领前队出发,除了自家精锐千余部曲之外,还有路永所部将近两千余众,加上沈牧所率领的两营斥候先锋。正式战卒之外,后继尚有换以小舟载运的一部分粮草辎重并甲矢军械。
自历阳而北上未远,便是一片丘陵地,自南而上,含山、皋岭、皖丘等,一直延伸到大别山。所谓淮右多山,虽然当中没有太多紧扼四方的军事要冲之地,但依照当下的运输情况和周边补给环境,仍然给区域内的军事调度增添许多困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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