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沈哲子并不认为王氏眼下在都中这些族人有魄力做什么过激报复,但必要的防备还是要有所准备。卞章是他门生,这不是什么秘密,死的王兴之身份又不同反响,无论内情如何,旁人都不免要猜测是自己指示。
随着沈哲子做出诸多指令,整个公主府都忙碌起来,诸多戒备并不逊于去年乱军攻城之时。而沈哲子也不急着返回台城,府中被甲,召集嫡系人力守在府中正厅,然后才又派出车驾去将沈牧、庾曼之、纪友并谯王统统请来。
当然还有最重要的一点,沈哲子快速写信将事情略作交代,着人加急送往会稽,同时希望老爹能够将王彬困在会稽,千万不要在近期内放其归都。还有豫州庾怿那里,亦有快信送出,提醒他千万不要给江州王舒借题发挥、集众进窥的机会。
过不多久,前往各方接人的家人们便陆续范围。纪友等人鱼贯行入府内,待见府里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各自心中都是惊疑不定,而入厅后又见沈哲子戎甲系身,一副将要上阵杀敌的样子,则不免更加惊诧,纷纷上前询问到底发生了何事。
沈哲子当即便苦笑着将事情讲述一遍,众人听完后也都是瞪大眼眸,不相信自己所听到的事情。可是眼见沈哲子如此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则又让他们不得不相信。
“我那门下秉性淳厚,知礼恭孝,本质不坏,只是受族中败类连累,致使家业倾颓,门庭破败。我既然受奉为其主上,自当为其张目,所以待旧事略有平息后,便使人助其归乡整顿家业。只是如此一来,难免会与乡人有所龃龉,今次出事人家雷氏便是其中一家。”
虽然眼前几人也都算是亲近,但沈哲子还是有选择的交待,隐瞒了他是刻意让卞章专盯住那个雷氏,想要从枝节敲出一个口子,借以探明王氏私兵底细,但这并不妨碍众人理解这一件事:“只是不知王稚陋因何涉入这一桩乡斗中,且还因此丢掉性命。”
听到沈哲子的苦笑自诉,众人也渐渐明白这件事情的始末。
本来这一件事就不难理解,只是让人费解的是,王兴之为何会涉入其中?诚然那个雷家与王氏不乏联系,但谁又见过家中疯狗在外被打,主人要与疯狗一起扑上去撕咬打狗者?就算是要为家奴长势,自然也要用主人该有的姿态和手段。
虽然想不通这一点,但众人也都理解了沈哲子为何会摆出这样一幅戒备姿态。王兴之毕竟是王氏嫡子,而且还是王彬的儿子,可是王彬如今正在会稽,是领受台中使命前往会稽以分割事权,限制沈家。王兴之在这个情况下死掉,而且事情还牵涉到沈哲子的门生,实在是让旁人不能不作联想。
“那王稚陋自己死的莫名其妙,王氏应该责问其家奴,难道还来迁怒我家?我家可不是其家奴之属,想要迁怒,那是自惹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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