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宁不在,知政堂六人,富弼、王安石、韩绛、司马光、曾公亮、欧阳修,三次表决都是三比二失利,韩绛投弃权票,富弼、司马光和欧阳修三票对王安石和曾公亮。
现在范宁回来了,如果能把他说服,加上欧阳修是范宁的岳父,那么局面就扭转过来了。
王安石心里明白,范宁和富弼、司马光还不太一样,富弼和司马光是保守派,而范宁是改良派,欧阳修也受女婿的影响,转变为改良派。
虽然自己的改革派和改良派有所不同,但只要能谈得好,相信也能求同存异。
更何况,自己和范宁的渊源很深,从前是好友,后来又是同僚,王安石希望今晚的拜访能够有所斩获。
这时,从府内走出一名少年,躬身向王安石行一礼,“小侄范景参见王相公!”
王安石一怔,“你是......”
“家父范致远,特让小侄请王相公进府。”
致远是范宁的表字,还是当年宋仁宗赐给他,但很少使用,范景不能直接称父亲名讳,所以用表字来代称。
王安石心中感慨万分,竟然是范宁的儿子,小小年纪就能代父迎接客人了。
他连忙点点头,“原来是贤侄,真是不好意思,打扰你父亲休息了。”
“哪里!父亲要更衣,不能亲自出府迎接,还请王相公见谅。”
“不错!你父亲生了个好儿子。”
“谢相公夸奖,王相公请随我来。”
范景挑着灯笼在前面引路,王安石又忍不住问道:“贤侄多大了?”
“回禀相公,小侄十二岁了!”
王安石点点头,若再大几岁,自己一定要和范宁结这个亲,可惜他的小女儿已经许给了今年的新科进士蔡卞。
片刻,两人来到贵客堂,范宁亲自在堂前等候,他上前歉然笑道:“不知兄长前来,小弟失礼了。”
“哎!是我不请自来,贤弟鞍马劳顿,我却打扰休息,是我失礼了。”
“既然来了,就不必客气,兄长请堂上就坐。”
范宁又对儿子道:“去读书吧!”
“孩儿告辞!”
范景又向王安石深深行一礼,这才转身离去。
王安石一直望着他背影消失,捋须感慨道:“才十二岁就如此知书懂礼,颇有大家风范,贤弟生了个好儿子啊!”
范宁微微一笑,“我还以为兄长会感慨时光如流水而逝。”
王安石一怔,顿时哈哈大笑,两人上堂分宾主落座,有使女上堂献了茶。
王安石叹息一声感慨道:“当年我在鄞县为县令,贤弟还是县学学生,带一帮同窗来鄞县,一转眼就二十年过去了,时光真的是如流水而逝。”
“兄长才五十岁吧!正当壮年,正是大展宏图之时。”
王安石苦笑一声,“各方利益牵扯太大,有富弼、司马光之流掣肘,令我寸步难行,空有一腔报国之心,我却无法施展自己的志向。”
范宁喝了口茶淡淡道:“其实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志向,当年富相公和我堂祖父共推庆历新政,他也是希望大宋能革新奋发,为何现在却成了保守派,这里面的原因兄长考虑过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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