狄青愣了一下,“你是说源州蛮人侬智高反叛之事?”
范宁微微一笑,“听说侬智高造反声势浩大,攻陷了邕州,威胁到了广州,现在岭南很混乱,朝廷屡战不利,我觉得枢密使与其困坐朝廷为官,还不如率军南下平叛,枢密使的价值应该体现在战场上,而不是在朝堂上,狄大帅觉得呢?”
狄青心中的热血被点燃了,他慨然道:“你说得对,战场才是我的归属,久坐朝廷,我整个人都快要腐烂了,明天我就向天子请缨,率军去岭南平叛。”
这时,范宁又好奇地问道:“朝廷真为弓弩悬赏一万贯钱吗?”
“正是!莫非范督学有兴趣?”
范宁微微笑道:“财帛动人心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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狄青还要和一些官员见面,他向范宁告辞匆匆走了,范宁也向前堂走去,估计堂祖父范仲淹他们就在前堂休息,刚走到一座小桥边,便迎面见曹诗匆匆跑来。
“师兄到哪里去了?我到处找你。”曹诗有些埋怨道。
范宁一怔,试探着问道:“你可是找到原因了?”
“我去查了一下,十七号请柬原来是给宋庠,但宋庠现在不在京城,所以便取消了,至于为什么给你,原因我还没有打听到,不过我祖父想见你,估计就和你想知道的原因有关系,你快跟我走!”
范宁心中奇怪,自己和曹琮素不相识,曹琮是大族曹家的家主,皇后的叔父,而自己不过是童子科第一名而已,如果因为这个名次看重自己,那他为何不把请柬给状元冯京?
如果仅仅是因为一面免召金牌而看重自己,曹家也未免底气不足,范宁相信和免召金牌无关,那又会是什么?
带着一肚子的疑惑,范宁跟着曹诗来到内宅,走进一座安静的小院,从房间里走出一人,正是曹诗的父亲曹牷,他对范宁招招手笑道:“范少郎来了,快请进!”
“打扰了!”
范宁微微欠身,便跟随曹牷走进房间,这里应该是一间静室,除了几个坐墩外,其他什么都没有,墙上刷得雪白,连一幅画都没有。
房间里坐着三人,范宁只认识左边之人,在大门口见过,是曹皇后之弟曹傅,不过他换一身衣服,不再穿军服,而穿一件白色儒袍。
中间是一个须发皆白的老者,应该就是七十岁的寿星曹琮,看起来身体很硬朗,面色红润,脸上带着笑意。
曹牷上前给老人介绍,“父亲,这位就是范宁范少郎!”
“应该叫范督学或者范官人,可不能小看人家。”曹琮声音洪亮,语速很慢,但态度却很诚恳。
范宁连忙躬身跪下行大礼,“晚辈给老寿星磕头,祝老寿星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曹琮笑眯眯摆手道:“好孩子,不必行大礼,快请坐下!”
范宁这才在一只软墩上坐下,他注意到坐在自己对面的另外一人,眉眼长得和曹傅有几分相似,但皮肤却很黑,穿着一件道袍,年约三十五六岁,却很有一种仙风道骨之感。
“难道他就是后来赫赫有名的八仙之一曹国舅?”
这时,对面穿着道袍的男子睁开眼,目光锐利地注视着范宁问道:“你怎么会知道虾夷地?”
范宁暗吃一惊,这个男子去过毛人岛吗?
曹琮连忙摆手,“老三,不得无礼!”
曹琮又给范宁介绍道:“这是我另外一个侄子,叫做曹佾,虽然官任诸军节度使,但他却从小淡泊名利,崇尚道法,二十年来都在外面游历,寻找神山仙岛,甚至出海数年,前几天,宫里传出消息,说范督学劝建天子在海外养马,提到虾夷地,我这个侄儿非常感兴趣,一心想见见范督学!”
这番话让范宁顿时明白了三件事,第一,曹家绝对没有放弃宫中的利益,自己和天子赵祯说的一番话只有两个宦官能听到,这两人中就有一人是曹家的耳目。
第二,这个曹佾肯定去过日本,去过北海道,也就是虾夷地;
第三,并非是曹佾对这个虾夷地感兴趣,而是曹家对此地感兴趣,这里面甚至涉及了曹家的重大利益,这才是曹家把十七号请柬给自己的真正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