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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中午,朱元甫带着孙女朱佩吃完午饭,迈步从三清酒楼出来,一辆华丽的马车停在酒楼门口。
他刚要上马车,旁边却忽然窜出一个年轻人,直奔朱元甫走来。
朱元甫的两个贴身护卫吓了一跳,两人反应敏捷,一转身,一左一右同时抓住了这个年轻人的胳膊。
年轻男子正是范铜钟,他花了几百文钱,打听到朱元甫在三清酒楼吃午饭,他便等在酒楼外,还真被他等到了。
范铜钟急得大喊:“朱大官人,我是范宁的四叔,我们见过。”
朱元甫一怔,摆摆手,让两名护卫放开他,他打量一下范铜钟,依稀有点印象。
他点了点头,“我们是见过,你找我有什么事?”
范铜钟连忙道:“是这样的,我侄儿不好意思求你,他让我自己来,有件事我想请朱大官人帮帮忙。”
朱元甫呵呵笑了起来,“那个小家伙也会有不好意思的时候?你说吧!什么事情,看我能不能帮你。”
朱佩瞪了范铜钟一眼,连忙将祖父拉到一边,小声道:“范宁若求祖父帮忙,他一定会自己来,而且我听范宁说过,他这个四叔整天游手好闲,不务正业。”
朱元甫语重心长对她道:“该不该帮他,我心里有数,祖父现在做了很多事情,要到十年后你才会理解,你就不要管了。”
“老爷子,我是怕你上当。”
朱元甫忍不住哈哈大笑。
他拍拍孙女的头又笑眯眯道:“你祖父是什么人,这年头能骗你祖父的人,还没有出生呢!”
朱佩见祖父不听自己的劝,她心中着实不高兴,一扭小蛮腰便上了马车。
朱元甫又走上前打量一下范铜钟,见他长得很周正,皮肤白净,身材又高,颇有几分玉树临风的气质。
他心中对范铜钟便有了几分好感,便指指酒楼,笑呵呵道:“外面风大,我们进来说话!”
范铜钟受宠若惊,连忙跟随朱元甫进了酒楼。
朱元甫找一个位子坐下,他一摆手,“你也坐下!”
“学生不敢!”
朱元甫点点头,也不勉强他,便笑道:“你说说看,有什么事情想请我帮忙。”
“是这样.....”
范铜钟便将府学特招生的事情说了一遍,心中忐忑不安地望着朱元甫。
朱元甫眯眼笑了起来,他以为什么事情,原来是想去府学读书,这种小事对他来说就是举手之劳而已。
略施小恩,收买人心,何乐而不为?何况还是范宁的四叔。
朱元甫并没有急着答复他,他捋须想了想道:“你既然是范宁四叔,那应该很了解自己侄儿,我知道他以前比较呆缓,那他怎么变成神童,你应该知道原因吧!”
范铜钟虽然志大才疏,但他确实有点小聪明,能看别人脸色下菜,他知道该怎么回答才能让朱大官人满意。
“学生认为,关键在我大嫂,宁儿的母亲。”
“这话怎么说?”朱元甫顿时有了兴趣。
“大官人不知道,那几年所有的人都说宁儿读书没有,纯粹浪费钱,包括我爹爹也为此和大嫂吵了无数次,但大嫂顶住了所有的压力,坚持让宁儿进学堂读书。
那段时间我大嫂就像老母鸡一样保护宁儿,所有的委屈她来承受,但就是不准任何人说宁儿不行,现在想起来,我觉得就是她的爱护感动了老天爷,给了她一个正常的儿子。”
朱元甫点点头叹息道:“你说得很对,父母的爱才是改变范宁的关键,我同意你的观点。”
朱元甫便起身道:“府学的事情我可以帮你,以后有什么难处可以直接来找我,现在你先吃饭。”
他招手叫来掌柜,“给这位年轻人点菜,记在我帐上。”
范铜钟激动得连连作揖,“大官人的恩德,学生铭记于心,大官人但有吩咐,学生一定竭心尽力为大官人效犬马之劳!”
朱元甫仰头呵呵一笑,起身便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