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的思想是会变的。”
王安石目光锐利地盯着范宁,“当年你教我如何变法,告诉我变法的本质是分饼,在鄞县你支持我实施青苗法,但现在你却坚决反对青苗法,这难道不是你的变化吗?”
范宁摇了摇头,“青苗法的本意是为解决青黄不接时,农民买种子借高利贷的沉重负担,本意是很好,这个出发点我赞成,但我反对具体的方式方法,当年在鄞县我就不赞成兄长的一刀切做法。”
“那你说青苗法该怎么做?”
“如果是我推行青苗法,我会成立一个直属于户部的官方钱铺,铺到每个县去,朝廷规定借钱利息,钱铺低利息借钱给农民,不需要担保人,农民用自己的土地作抵押......”
“等等!”
王安石打断范宁的话,“你说的是有土地抵押,如果他没有土地呢?”
“没有土地他就是佃户了,佃户有困难不应该是他的东家来解决吗?如果东家也没有钱,那就是东家用土地抵押借钱买种子,而决不能由保甲中的富户来担保。”
范宁不给王安石反驳的机会,又继续道:“如果现在要推行青苗法依旧可以,但保甲法已经被民兵法取代,保甲法不可能再实施,如果兄长用我的思路来推行青苗法,我负责说服太后和富相公他们支持。”
王安石半晌叹口气道:“现在种地不赚钱,大家都去城内工坊做工,乡下佃农很难招募,乡绅地主对佃农都千哄万哄,地租很低,青苗法已经没有实施的基础了,有了民兵法,免役法和保甲法我也只能放弃。”
范宁又笑道:“其实兄长推行的几个变法我也比较支持,像市易法,限制了大商人对市场的垄断控制,农田水利法,鼓励兴修水利,方田均税法重新丈量土地,确定土地肥瘠,还有将兵法,我们早就实施了,还有兴办太学等等,这些我都支持,但有一些变法,我还是希望兄长慎重,青苗法和保甲法就不说了,均输法我也不赞成,这里面操纵利益的空间实在太大,上上下下数十万人,必须每个官员胥吏都是清官良吏,均输法才能利国利民,但这可能吗?”
王安石今天不是想和范宁争论均输法,他今天是为一个专门的事情而来。
沉思片刻道:“我想变法大宋的教育方式,改变天下学生只为科举而读书,学而无用,我希望能学以致用,但朝廷反对很厉害,很多大学士都骂我轻儒,在知政堂三次表决都没有能通过,我希望能获得贤弟的支持。”
范宁正好在北岛改革教育,他顿时有了强烈的兴趣,笑道:“兄长不妨详细说一说,怎么个改法,我愿洗耳恭听。”
王安石见范宁有兴趣,顿时精神一振,连忙道:“首先我想从学校的设置实施变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