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张尧佐再不改变策略,以后的颓势还要明显,甚至最后走向失败。
杨铠便小心翼翼道:“太师现在需要一个明确的目标!”
“明确的目标?”
张尧佐不解道:“难道我现在的目标还不明确吗?”
“不!卑职觉得太师又在考虑应天府权力争夺,又想怎么解救赵谦,这两件事都不好做,如果太师被分散精力,很可能会两头落空!”
张尧佐被说中了心思,他又想解救赵谦,但应天府那边又不甘心,他脸上一热,便问道:“那先生看法呢?”
“卑职的意思是放弃应天府,全力解救赵谦。”
杨铠随即又补充道:“应天府那边无非是军政两项大权,禁军是功勋世家系的地盘,基本上攻不进去,而应天府范宁已经坐稳,又有王安石辅佐,希望也不大了,至于安抚使司,天子既然任命范宁兼任,卑职觉得范宁很可能会实任,毕竟他在鲲州就军政全抓。”
“为什么不能再争取一下?范宁没有什么资历,天子凭什么会把安抚使之职交给他?”
张尧佐不甘心之处就是在赵谦之后的京东路安抚使任命人选上,他还想再争取,就算自己的人拿不到这个位子,那可以让贾昌朝推荐的人上去,他一直认为天子要讲平衡,不可能把应天府的军政大权都交给赵宗实派系。
杨铠明白张尧佐心思,微微摇头道:“太师忘记了吗?之前应天府的军政大权都在我们手中,官家也没有讲求什么平衡,如果官家真要讲平衡,他就暂时不会动赵谦了,之所以让范宁秘密抓捕赵谦,实际上就是把安抚使的官职交给他了,否则让令狐晋出手就是了,何必冒风险再多一事?。”
张尧佐脸上神情变换不定,他没有轻易表态,又问道:“那解救赵谦的把握有多大?”
“那就要看太师的努力了,如果让赵谦官复原职,肯定不可能了,甚至另外任命官职,可能性都不大,毕竟官家是下令抓捕,说明他是有罪,我觉得最好的结果是贬为庶民,其次是流放一年,最差是流放十年,对此,我相信所有官员都明白,赵谦能够免职为民,就是太师最大的努力了。”
张尧佐对杨铠分析赵谦的前景还算比较认可,他沉思一下道:“先生觉得赵谦得以免职的可能性有多大?”
杨铠微微一笑,“我觉得有六成把握!”
张尧佐精神一振,居然有六成把握,他连忙道:“先生不妨详细说一说!”
杨铠点点头道:“赵谦的罪责有三,第一僭越、第二逃税、第三庄丁军队化,这里面前两条都问题不大,僭越可以说是建筑失当,当初不知道归德殿的高度,也没有考虑到这一点,只要把祠堂拆除重建就是了,第二逃税,问题更不大,逃税权贵家族多着呢,补税就是了,而且这两条其实都和赵谦本人无关,是他家族所为,关键是第三条性质比较严重,说赵谦一无所知也不可能,他肯定知道,但他没有管这件事,但他不应负主要责任,只要能把这一点确定,赵谦的罪就轻了。”
“虽然罪可轻论,但他毕竟还是有罪,不是吗?”
杨铠笑了笑道:“卑职说的轻罪,就是流放一年,但如果能在枢密院那里做做文章,给赵谦弄点功劳,搞一个功过相抵,流放之罪就能免了,如果赵家能够及时补税,官家再考虑到赵家的开国之功,这件事必然会高举轻放,赵谦还能挂一个闲职养老,太师在背后积极奔跑,大臣都会看在眼里,这一局输了,那下一局还有机会。”
张尧佐轻轻叹口气,“就怕枢密使曾公亮不买帐啊!”
“太师不用担心,曾公亮此人很会平衡,上次他帮韩琦罢免了杨渡,卑职相信,这次他一定会给太师人情,给赵谦找点功劳,然后太师再去找找贾昌朝,请贾昌朝给赵谦求求情,再让赵家赶紧解散庄丁、拆除宗祠,补缴田税,那事情一定会圆满解决。”
张尧佐点点头,“那就按照先生的来办,暂时放弃应天府的争夺,全力解救赵谦,我现在就去找曾公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