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美女始终是双刃剑。梁健说:“老朱,你的话有些道理,可也不尽然。在官场,有些东西都有阴阳两面,就看你如何看待,如何对待。就好比红颜知己,从阳面来看,那就是红颜知己,是领导的一种附属资产,是领导个人魅力的体现,但是这也得看是什么样的红颜知己,有多少红颜知己。这其中的度,很重要。从阴面来看,红颜知己,弄不好就是红颜祸水,很可能就成了一个领导干部的作风问题作风问题,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但是很可能成为一个领导干部抹不掉的印记,从此与升迁之路绝缘。作为领导干部,在女人问题上,我们一定要慎重。”
朱怀遇哈哈一笑,说:“进了组织部,果然不一样啊。辩证法这一套运用的出神入化么,真是让我老朱心服口服,兄弟的意见我接受。怎么说,我老朱如今也是堂堂一镇之长,绝对不能在女人身上出问题,否则就是阴沟里翻船了。”
梁健说:“你知道就好找我有什么事”朱怀遇说:“也没什么事。就是晚上一起吃饭”梁健讶然:“怎么又吃饭昨天不是才吃过吗”朱怀遇说:“记得吗你还欠着蔚蓝一顿饭呢,欠债还钱,天经地义,你总不能赖吧”
梁健记得,那次也是朱怀遇打电话来,说蔚蓝要请客,他原本答应了,后来胡书记让他去办公室聊聊。他就推掉了那次晚饭,说来也有段时间了没想到蔚蓝又想到这事。
昨晚喝了酒,又和袁小越一顿纠缠,虽然子弹一颗没发,终究有些疲乏,再加上后来和人打了一架,实在不想再赴宴吃饭。而且,蔚蓝是林镇的妇联主席,请他吃饭,多多少少会让他有些怀疑她的动机。以前他分管干部工作,对基层干部的提拔多少还有建议权,可如今,自己身份尴尬,说是“冷板凳”,其实就是坐着茅坑却不准拉屎,一个词“憋屈”,这时候,她来请客,如果有所图,自己这尊“泥菩萨”还真是爱莫能助,她这顿饭请了也是白请。
想着自己的处境,梁健说:“老朱,你也知道,这段时间我在组织部,就是祭台上的米饭,看着热腾腾,却是“干晾”,对于干部的任用提拔,没有话语权。蔚蓝,也就是一般干部,工资也不多,她请我吃饭,也不会有什么实际效果,还是算了。不如,你就跟她直说,就说我现在在组织部身份尴尬,几乎就是个边缘人,权力被架空,这饭让她还是请比较有能量的人吃吧”
朱怀遇听了梁健的话,心想,这个梁健就是太实在有些人即使没什么权力,也总想着在基层干部面前摆架子,更何况是在基层美女面前,更要摆出一副无所不能、至高无上的样子,骗取女孩的芳心,沾点便宜梁健还真是个奇葩。
朱怀遇说:“你也别把人家美女想得这么现实么,人家请客吃饭,说不定只是仰慕你的个人魅力,纯粹只是想和你交个朋友呢,女人与女人,差别还是很大的。你也不可一概而论。”梁健说:“我觉得,你还是跟人家说穿比较好”朱怀遇执拗不过,就说:“那好吧,我去推了”
不一会儿,手机响起,是一串陌生的号码,却是长湖区政府机关的短号,应该不是什么乱七八糟的电话,便毫不犹豫的接了起来。
一个轻柔女声悠悠钻入耳朵:“喂,梁部长”
梁健问:“是,请问你是”
“我是蔚蓝。”
梁健心里一惊,蔚蓝怎么亲自打电话过来了他不是已经让朱怀遇把自己的情况告诉她了吗梁健说了声“蔚蓝,你好”便等着她说下去。
蔚蓝倒是挺干脆:“梁部长,你觉得我怎么样可以和你交个朋友吗还是说,梁部长你觉得我这个乡镇女孩不够格”
梁健没想到蔚蓝声音轻柔,却颇有魄力,看起来也是个性情中人,对她的警惕也放松了,就说:“当然”
蔚蓝说:“那好吧,晚上一起吃饭,不可以推哦我今天是请朋友吃饭,不是请领导吃饭”
梁健再没有推脱的理由,说道:“那好,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蔚蓝又补了一句:“不管发生什么事,哪怕是天上下铁雨你也一定要来哦,不见不散”
梁健心里微微一动。
刚放下电话,有人象征性的敲了敲办公室的门,就踅了进来。梁健一看,是干部科副科长凌晨。梁健看凌晨脸绷得紧紧的,故意笑道:“凌科长,快过来坐坐”
凌晨沉默地在梁健对面的椅子上坐下来。
梁健站起来,说:“我给你倒一杯水”凌晨有些受宠若惊,赶紧站起来说:“梁部长,你别忙,我自己来”梁健说:“没事,没事。反正我现在也没事,正好聊聊天。”见到梁健对自己这么和气,凌晨很是受用。
从梁健手里接过水,凌晨说:“梁部长,你怎么就不分管我们了啊没有你分管,我们科室都不成样子了你知道吗,我们很想念由你分管的日子。”梁健知道,凌晨所言带着浓重的个人情绪。毕竟以前干部科也不归自己分管,照样正常运作。
在官场这几年,梁健明白了一个道理:在官场,不乏才华横溢,魄力非凡的领导,但即使个人魅力,还是执政能力如何优秀,这个领导走了,那个部门依然正常运行。在机关里,“人为位置而存在”,不是“位置为人而存在”。这话,用在部队里,就是“铁打的营盘流水的兵”,道理是一样的。更何况,在人口基数如此庞大的中国,肯定不缺人,也不缺有能力的人。所以,梁健很清楚,即使此后他与干部工作绝缘,长湖区的干部工作还是会照常运转。
离了谁,地球照样转动。这是自然规律。
梁健说:“凌晨,你太高看我了。谁分管干部科,都是一样的。”
凌晨说:“对于领导来说,可能是一样的,但对于下属来说,那就千差万别了领导反正不看过程,只看结果。只要我们完成任务就行。可对于我们下属来说,怎么完成任务、何时完成任务,那可就大大的不同了。你分管我们的时候,工作条理非常清晰,劳逸结合、张弛有度,既能按时完成任务,,这是我们干部科有史以来的最好状态,何况你肯挑担子,有魄力。而如今,干部科又已经陷入了无始无终的疲劳战,晚上又要来个通宵,这做的都是形式主义的无用功,真的不管我们干部的死活了”
梁健知道干部科工作辛苦,所以他分管的时候,尽量腾出点时间来,让大家休息。对于如今他们的疲劳战,他也表示同情,可现在他已经管不到了。而且,经历了上次的事情,他心里也隐隐有种顾虑,上次自己为科室挑担子,让大家能够回去休息,结果第二天车小霞还似乎照样给自己下套子,把材料中的一页给抽去,他就产生一种想法,在机关里对人家好,并不一定人家就对你好。
看到凌晨来自己这里诉苦,他把握了一个原则,既然开导他,跟他聊聊天,疏导一下情绪,另一方面,他也绝对不承诺什么,比如去帮助向领导反映什么的,因为他知道这些加班等都是朱庸良的要求。朱庸良并不会听自己的。
凌晨继续抱怨了好一会,知道梁健的手机响了,梁健晚上要去赴宴,朱怀遇的车子在楼下等他。凌晨见梁健要下班,只好站起来说:“梁部长,我有一个请求。”梁健看着他道:“你说吧。”凌晨说:“不管你以后分管哪个科室了,我都愿意跟着你,到你分管的科室”梁健说:“干部流动是部委集体研究的,不过我会把你的想法提出来,努力争取的。”凌晨说:“谢谢梁部长了”
晚餐,在一家小饭店。地点虽然隐秘,生意却很好,大厅里的位置,都坐满了人,还有些人坐在一旁等着翻桌。梁健他们坐在里间,还能听到外面的热闹。
蔚蓝喊了一个小姐妹,此外就只有朱怀遇和梁健。
蔚蓝说:“梁部长,你把人家想得也太坏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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