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可喜眨巴着眼,“许副将的意思,今晚出城偷营,就能提振士气,甚至能让海州城守得更久?”
“属下要让士兵们知道,至少属下并不害怕城外的天命军,”许尔显道:“今晚是唯一的机会,过了今日,一旦天命军封锁了南北城门,便是想出城偷营,也无法瞒过天命军的游骑!”
“今晚?”尚可喜乃是武将出身,知道许尔显所说非虚,心中犹豫不决,“许副将,城中兵马不多,如果出城,万一出现伤亡,于守城不利……”
“王爷不必担心,今晚偷营,属下亲自出城,”许尔显道:“王爷只须将城中五百弓箭手交给属下,属下并不靠近厮杀,只需一顿乱箭,扰乱天命军大营,夜晚天黑,天命军不明情形,必不敢出营追击……”
“不敢追击?”尚可喜摇摇头,道:“天命军如果不明白城中的情形,岂敢在五六里之外扎营?他们这是欺负城中兵马不足呀……”
“王爷明鉴!”许尔显躬身道:“天命军都欺负到城下了,难怪士兵们恐慌……属下还是那句话,只有偷营,才能挫动天命军的锐气,王爷若是为士兵们担心,不如给他们备上战马,属下等也好来去自如……”
尚可喜沉思良久,拍拍许尔显的膀子,“这样也好,本王就给你五百弓箭手,今晚三更出城偷营,尔显,你可不要让本王失望,将士兵们全部带回来!”
“属下必不负王爷所托,带着所有的士兵们回城……”许尔显向尚可喜拱拱手,“王爷自便,属下这就回去准备!”
“去吧!”
当夜三更,许尔显亲率城内仅有的五百弓箭手,和数十亲兵,战马摘下脖子上的铃铛,脚下都包上了棉布,从北城门悄悄出了城。
行了不到二里,许尔显忽地勒住战马,止住身后的弓箭手们,“诸位兄弟,你们知道,我们这次出城,是要做什么?”
“偷营!”
许尔显点点头,“可你们知道吗,这次偷营,会是什么结果?”
“结果?难道不会成功?”
“你们知道,我们偷袭的天命军东城外大营中,有多少天命军吗?”许尔显摇着头,“王爷不是让我们偷营,而是让我们送死呀!”
“送死?”士兵们顿时就乱了。
许尔显低喝道:“肃静,要是惊动了别人,无论是天命军,还是城内的智顺王,都能要了我们的命!”
“啊……”士兵发觉不对,忙用手捂住自己不争气的嘴。
许尔显端端正正坐在马背上,沉思片刻,方小声地道:“我们现在已是万劫不复,后退回城,死无葬身之地,前进一步偷营,亦是免不了万箭穿身!”
“那怎么办?”士兵们开始骚乱起来,许尔显心中暗喜,“都别闹了,还是想想怎么保命吧!”
“我们都听将军的!”
“都听本将的?”许尔显扫了眼夜色中的五百士兵,嘴角冷凛地一笑,“如果你们都听本将的,本将倒是可以给你们一条生路,你们不但不会死,还会比以前活得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