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若晴突然笑了,“娘,这你怕就看走眼了,像绵绵那种确实从里到外都很柔弱,不过何莲儿却不是。”
孙氏睁大了眼:“哦?她强势?可我一点儿都没看出来啊,我觉得她蛮乖的啊,说话也细声细气的,一点儿都不霸道泼辣。”
“吃人的嘴短,拿人的手短,娘你这就开始替莲儿说话来反驳你亲闺女我了吗?”杨若晴笑嘻嘻的故意打趣孙氏。
孙氏不好意思的笑了笑,“你说的哪里话,我是有一说一,真没瞧出那丫头哪里强势了哦……”
说话的当口,妇人的手指下意识摩挲着桌上崭新的手套,眼角眉梢里的欢喜藏都藏不住。
“娘,你对强势这个词儿的理解不全,其实真正的强势并非我们平常看到的那些撒泼打滚骂街的妇人,就像王善保的那个双下巴胖妹妹似的,那不叫强势,那就虚张声势。”
“真正的强势说的是一个人的心足够强大,看似柔柔弱弱仿佛那野外的蒲草似的一掐就断,可是,不管狂风咋样劲摧,折断的永远是那些木秀于林的树木,而蒲草匍匐在地,不死不休。”
“就拿何莲儿来说吧,原本我也跟你一样以为她柔弱,可是那天那些邻居唆使癞子去她家门口卖孬,比起何母的哭哭啼啼期期艾艾,何莲儿则是拿着扁担冲出来撵癞子。”
“啊?这丫头,胆子还真不小啊……”孙氏惊讶得张大了嘴,又是心疼又是后怕。
杨若晴来到桌边,也拿起其中一只手套打量着,这些女孩子咋针线活一个比一个好啊?难道就她一个人的针线活拿不出手吗?
哦对了,还有一个女同胞也跟她差不多,那就是骆宝宝。
骆宝宝的针线活在她那个圈子的女孩子里也是垫底。
这可真是亲生的母女啊!
好了不纠结这个问题了,尺有所长寸有所短,针线活不好咋啦?她们母女一身的武艺傍身,其他女孩子有吗?有吗?
杨若晴接着跟孙氏这说着当时的情景:“我看得出来,她当时也被吓到了,脸都白了,那扁担挥的一点儿章法都没有,可是她咬着牙死撑着……”
为什么要惩罚王善保兄妹?
就是因为事后杨若晴认真思考这件事的时候就在想,那天倘若她和小安没有过去,结局会是怎样?
那个被癞子推倒在地被扯坏衣裳的人,不出意外应该就是何莲儿或者何母了吧?
冷漠的新邻居们看热闹不怕事大,心胸狭窄又蠢又坏的双下巴妇人的报复,被当做枪使的癞子……
明明大家都是在最底层挣扎的平民百姓,却偏偏要这样互相伤害。如果那天何莲儿或者何母被当众被癞子羞辱,尤其是女孩子的名节有时候比命还重要,是不是当初田坝村的悲剧再一次上演了?
对她们母女的惊吓,对他们那个风雨飘摇的小家造成的将不是二次伤害,而是毁灭性的打击!
所以,杨若晴才在王家兄妹那里立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