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华忠道:“咋不记得?这才过去几天!你提这事儿做啥?”
孙氏便压低声道:“那你可还记得永仙捐的?”
杨华忠不假思索道:“肯定记得啊,是修儿生前戴过的一对小银镯子。”
当时大家伙儿都是捐的钱,永仙那对银镯子其实能值个四两银子的样子,所以杨华忠印象深刻。
孙氏道:“倘若我说,那对银镯子,还在永仙他们手里,你信不?”
“信……啥?你说啥?银镯子又回去了?”
杨华忠习惯性的说了个‘信’字,将近三十年的夫妻,最要紧的是什么?
信任!
“你说银镯子回去了,是啥意思?莫非永仙事后反悔,又跟他爷那讨回去了?”杨华忠问。
孙氏摇摇头:“八成是他爷心疼他,事后把银镯子抠下来私下里还给了永仙。”
杨华忠没吭声,坐在那里眉头皱着。
“孩子娘,你确定你看到的那镯子,就是那夜永仙捐出来的那对?会不会看错?”他又问。
听杨华忠这么一说,孙氏也有点拿捏不准了。
“要不这样,你回头得空去梅儿那边看大白的时候,跟梅儿套下口风。”他道。
孙氏点头:“成,刚好我上昼跟素云约了一块儿去瞅瞅大白,寻个机会我跟梅儿那问问。”
老王家。
杨华梅陪着孙氏和鲍素云去大白的屋子里看大白。
大白躺在床上,一条腿用石膏固定着挂在床上,因为行动不便,整个人都焉巴了。
看到孙氏和鲍素云进来,他还有些不好意思,扯过被子捂住自己的脑袋。
杨华梅道:“你蒙脑袋做啥?三舅妈和五舅妈专门来看你了,赶紧叫人啊!”
被子底下便传来大白闷闷的声音:“三舅妈,五舅妈。”
孙氏和鲍素云对视了一眼,都笑了笑。
走过场似的询问了几句大白的情况,得出的结果就是先养着。
然后又在床前站了片刻,杨华梅便赶紧招呼她们俩去了堂屋喝茶。
“你公公和栓子小黑呢?”
坐下来后,鲍素云问。
杨华梅道:“前几日一直下着雪,都还没去俩个姑姐家拜年呢,两个姑姐全家大年初一就过来了,刚好雪停,他们爷仨就一块儿去了大姑姐吃。”
“我要留在家里照顾大白,哪都去不了。大白那小子还不懂事,怪他们不带他去,跟我生闷气呢!”
说话的当口,杨华梅已给孙氏和鲍素云泡了茶端到二人面前。
鲍素云接过茶,道:“大白真不该跟你生闷气,他不能出去拜年也不是你拖累的,而你不能出去走亲戚却是他给拖累的。”
杨华梅苦笑:“道理是这个道理,可这话却不能说啊,谁让他是儿子我是娘呢!”
孙氏道:“我跟素云一样的态度,这趟大白的遭遇虽说让咱都心疼,可细细一想,这孩子也是自己不听话闯的祸啊。他如今还跟你生闷气,难不成之前两次对你拳脚相加,都忘了不成?他难道就没为之前的事儿懊悔,跟你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