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前段时日他恼怒他们仨一直不肯提及他们,可心里肯定还是有他们的啊,这不,听说了这事儿,立马就急了。”
“大伯急了,那大伯打算咋整呢?”孙氏也担忧的问道。
杨若晴道:“大嘎公该不会要回孙家沟去,凭着他的面子让村里人给他们仨一片容身之处吧?”
大孙氏道:“很有可能!”
当天,翠儿舅舅就回山去了,夜里,大孙氏和小洁爹又来了杨华忠家。
杨若晴吃过了夜饭,过来串门,刚好赶上他们商量事情。
“晴儿,你大嘎公决定了,说明日一早就回孙家沟去呢!”
杨若晴刚进门,孙氏就跟她这焦急的道。
杨若晴并没有多少意外,只是问大孙氏:“回去后,然后呢?”
大孙氏道:“还能有啥然后?你大嘎公在孙家沟是年尊辈长,德高望重的村老,好多堂侄子啥的都很敬重他,这趟他回去肯定是要豁出老脸帮翠儿一家三口求情啊,好让孙家沟的人网开一面,让他们回来。”
杨若晴没说话。
这个时代,被村子里和族里驱逐,对于一个人,或者一户人家来说,无疑是灭顶之灾。
不仅仅是你的房屋,田产,家禽家畜全都得不到,你的身上,也将被刻上一个耻辱的烙印。
有了那个烙印,走到哪里你都是黑户,都抬不起头来,即便想出去找点事做,别人也不敢随便用你。
所以只能流浪,偷偷摸摸的生活,当年长坪村的陈屠户一家便是最好的例子。
“那我嘎公咋说?”杨若晴又问。
大孙氏道:“你嘎公……自然也不好拦着,不过,这回的事儿我跟你大舅都跟你嘎公私下说了,这事儿,咱家不掺和,咱只负责把你大嘎公送回孙家沟,其他的,咱不掺和,真不掺和。”
杨若晴点点头,没再多说什么。
于是坐到孙氏身旁,听他们商量明天的事宜。
隔天一大早,杨若晴便早早起床,准备去对面孙家那里送大嘎公。
没想到骆铁匠也起来了。
“大伯,你咋也起这么早?”杨若晴问。
“昨夜你爹送你回来的时候,我们聊了几句话,得知他今个要跟你大舅一块儿去送你大嘎公,我也一并去,山路不好走,我也去搭把手!”他道。
杨若晴朝骆铁匠感激一笑,“大伯,辛苦你啦!”
骆铁匠摆摆手:“自家人说那些话做啥?”
杨若晴拿出一只包袱卷挎在肩上,跟骆铁匠一块儿出了院子直奔孙家而去。
孙家院子门口,已经停了两辆骡车。
前面那辆骡车上,大孙氏和孙氏姐妹俩正在铺被褥和毯子,好让大老孙头躺在上面舒服点。
后面那辆骡车上,杨华忠和小洁爹正往上面装东西,好几只鼓鼓囊囊的麻袋,里面装了稻谷和麦子粉。
花生,蚕豆,黄豆,绿豆,红薯各种农副产品,篮子里装着白菜,萝卜菜,土豆,还有鸡蛋,鱼干……
除此外,还有两大包袱卷的衣裳鞋袜,全都是给大老孙头准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