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清楚后来发生了啥,我只晓得那段时日大人们都很忙,不是忙着出海打渔,他们天天聚在一块儿练刀练剑。”
“秦先生也不再教我们念书了,大人们说,不能再喊先生,往后要喊秦丞相。”
“我爹是里正,我爹也做了官儿,天天跟着秦丞相东奔西走。”
“后来有一天夜里,我夜里起来尿尿,看到草垛子那边有人在说话。”
“我好奇,就跑过去瞅,看到秦丞相跟一个我从来没看到的人在那里说话,”
“我从他们两个的说话里听到是在谈买卖,那个人好像是郡里过来的,说话的时候还提到了闫大人闫大人,”
“他对秦丞相恭敬的很,走的时候还给了秦丞相好几张纸,说是银票。”
“我悄悄走的,我跑回来跟我爹说这个事儿,我当时还很得意,说秦丞相了不起,官府的人都要敬着他,”
“我爹当时就捂了我的嘴不准我去外面多说半个字,我爹还让我千万别去外面说。”
“过了几日,渔村来了唱戏的戏班子,有一天夜里我爹把我塞住了嘴巴,绑了双手塞到了班主伯伯的箱子里,”
“我爹跟我说,叫我永远都不要回渔村,保住一条命,将来长大了娶媳妇为我们家留条香火,呜呜呜……”
小鱼一口气说完全部,趴在桌上哭了。
“我想我爹,我想我娘,我想回去找他们,班主伯伯说秦丞相在找我,就等着我送上门去,我要报仇!”
小鱼的小拳头用力砸在桌子上,小手都破皮了,流血了,他连看都不看一眼。
杨若晴对骆风棠道:“你先安抚这孩子,我去拿药箱过来。”
骆风棠点点头。
很快杨若晴就拿着药箱过来了,不知道骆风棠跟小鱼说了什么,小鱼没再哭了。
小家伙端坐在那里,脸上一片沉思,竟然像个大人似的。
杨若晴蹲到他身边,柔声道:“来,婶子给你包扎下伤口,可能会有点疼。”
杨若晴轻轻握住小鱼的小手,看到这小手上的伤口,她就有点心疼。
给他上药粉消毒的时候,小鱼的身体明显绷紧了几分,但他紧锁着小眉头,紧抿着唇,硬是一声都没有叫出来。
浩哥坚强的小男子汉啊,杨若晴心道。
这些伤口,比起小鱼心里的伤口,算不得什么。
这孩子以前应该也是天真无邪的,但成熟,有时候就再一夜之间。
这种成熟,是一种不能承受之重,之痛!
伤口处理好了,小鱼站起身来,他看了眼自己的伤口,对杨若晴鞠了个躬道:“多谢婶子为我包扎。”
然后,他又转过身来看着骆风棠:“将军叔叔,我替我爹娘还有弟弟妹妹感激你!”
骆风棠道:“这几日,你就留在我这里,班主那边,我自会跟他说的。”
小鱼点头,转身出了屋子。
等到小鱼走了,杨若晴赶忙问骆风棠:“你接下来打算咋整?”
骆风棠道:“小鱼是最好的人证,他现在也是最危险的,留在这里对他,对我们都有益。”
“等到事情结束了,到时候我再为他找个好归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