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华忠顿住步子,扭头看着孙氏:“凶手就摆在眼前,我却不能去当面问,你这是要急死我嘛?”
这段时日他心心念念的就是把凶手抓到。
“老三,大白只是可疑,却不一定是凶手,咱要有证据。”孙氏又道。
“这事儿,咱得有证据才行。”
有证据是吧?
杨华忠眯了眯眼,“今夜设个套子,引蛇出洞。”
夜里,老王家吃夜饭的时候,大白来到堂屋,发现只有他和他娘两个在家。
“娘,我爹和我爷呢?”他问。
杨华梅道:“你爹今夜在学堂里住,你爷去了你三舅家吃饭,来,过来把这碗泥鳅豆腐汤喝了。”
泥鳅豆腐汤非常的鲜美,大白顿时就被勾过来了,“哪来的泥鳅啊?”
杨华梅道:“你三舅妈送过来的,一大桶呢,我煮了一碗,还有大半桶养在那里,留着明日送去镇上给你弟弟吃。”
大白点点头,没问其他的,娘俩个坐下来面对面吃饭。
大白吃得津津有味,压根就没留意杨华梅夹菜的手指都在微微颤抖。
吃饱喝足,杨华梅收拾了碗筷回了屋子,大白是吃完饭就一头扎进了自己屋里。
接近凌晨的时候,一个身影从大白屋子里出来了,悄无声息往灶房里摸去。
片刻后,灶房里传来翻箱倒柜的声响,接着,便是木桶倒地的水花声。
再接着,便是狼吞虎噎的声响。
三个身影从灶房隔壁的柴房里悄悄摸索出来,然后,灶房门砰一声被踹开。
杨华忠举起手里的风灯,三人接着灯光看到灶房的锅台边,大白蹲在地上,双手各抓着两条泥鳅,嘴里还叼着一条小黄鳝。
黄鳝血顺着他嘴角滑下来,滴落在衣裳上,苍白的脸,乌黑的眼,猩红的唇,怎么看怎么吓人。
“啊!”
杨华梅的尖叫声突然从三个男人身后响起。
人也吓得瘫软到地。
“梅儿!”王栓子看到杨华梅瘫到地上,赶紧折返回来扶住她。
王洪全从惊骇中回过神来,痛心疾首的问:“大白,你,你这是在做啥呀孩子?”
大白吐掉嘴里的黄鳝,起身伸着双臂,手指曲起,朝他们几个发出野兽的低吼声,还做出要攻击的架势。
杨华忠回过神来,把灯笼往地上一放,“快,我们合力抓住他,别让他给跑了!”
话音未落,大白突然矮下身子,像猴子一样从王洪全腋下钻了过去,往门口跑。
王洪全抓了一把,大白滑不溜秋的,就跟一条水泥鳅似的。
“别让他跑了,快拦住!”
杨华忠喊着,追到了院子里,大白压根就没往自己屋子跑,而是往院门方向冲。
院门早就关起来了,大白快到院门跟前突然调转方向往院墙那冲去,一把就爬上了院墙跳到了外面,等到杨华忠和王洪全冲出去,大白早跑不见了。
“糟糕,这是往山里跑去了,这躲起来就难找了!”杨华忠又气又怒,满脸焦急,挫败。
而老王家人,则跟天塌下来了似的,杨华梅更是哭得呼天抢地:“咋会这样?咋是他啊?天呐,这是咋回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