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到红梅,杨华梅的笑容黯了几分。
“媳妇一不是我生的,二不是我养的,我生病她来给我伺疾,那是她贤惠孝顺,她不来,我也不怪她。”
“梅儿,你这话可就说错啦,媳妇给婆婆伺疾天经地义,就拿我和你娘这种恶劣的婆媳关系来说,你娘生病了我都得给她伺疾呢!”刘氏说。
杨华梅苦笑,在做婆婆这块,她自认不及娘有魄力。
“再说了,她红梅生娃的时候你这个做婆婆的可是给她伺候月子了。”刘氏接着又说。
“人都是心换心,婆婆给媳妇伺候了月子,还帮着带孙子,如今婆婆生病,做媳妇的给婆婆伺疾就是应该!”
刘氏这番话,像一根看不见的爪子,撕开了杨华梅心中的伤口。
刺儿挠的,虚荣心源源不断往外冒。
杨华梅动了动身子,双手环抱到了胸前。
这个动作落在杨若晴眼中,知道接下来姑姑要开始做言语上的反击了。
因为这个姿势是一种防御的身体语言,刘氏的话引起了姑姑生理和心理上的不适。
杨若晴抿了口碗里的茶,对于妇人间这些言语间的你来我往,她做壁上观。
杨华梅说:“这里没有外人,我也不瞒四嫂和晴儿,其实今个大白回来跟我说,原本红梅听我病了也是急着要回来的。”
“可孩子昨夜肚子着了凉,大白担心孩子路上折腾喝了冷风加重病情,就没让他们母子回来。”
“四嫂,你先前吃的那碗枸杞红豆粥就是红梅熬的。”
刘氏一听这话,拍了下腿说:“呀,原来是这么回事,那么说来红梅还是很孝顺的嘛!”
杨华梅找回了一点点面子,但她知道她的话不能完全让大家信服。
但这粥确实是红梅熬的,因为大白就是那么说的。
“孝顺?我看不见得,我们婆媳之间的争吵可不少。”杨华梅又自己拆自己的台。
“甭管是急着回来伺疾,还是给我熬粥,都是大白的缘故!”
“要不是大白强压着,她才没那个好心呢,哼!”杨华梅把脸扭过去,一脸忿忿。
杨若晴接着喝茶,用茶碗来遮盖嘴角的笑意。
姑姑这番话说的,妥妥的文学家,主修凡尔赛。
刘氏听到这些,笑容变得古怪。
“梅儿,照你这么说你就偷着乐吧,这说来说去都是大白有魄力,儿子压得住媳妇儿,你这个做婆婆的才有体面!”
杨华梅抬手摸了摸鬓角的发,一脸嘚瑟。
妇人们在一起聊天,这心态最奇怪了,亦正亦反的。
倘若杨华梅哭诉自家儿子媳妇不孝顺,听众都会帮着安慰,甚至帮着去挖掘那不孝儿子媳妇的一点点优点来宽慰。
可当杨华梅说到儿子孝顺有魄力的时候,听众又会开始挑刺,打压杨华梅的嘚瑟。
这不,刘氏又开始说了:“不过话说回来,儿子再孝顺,还是得有个好媳妇才行,毕竟男女有别嘛,有些事儿还是媳妇来伺候比较方便。”
杨华梅看得出来刘氏的用意,扯了扯嘴角说:“强扭的瓜不甜,我养病要的是好心情,要是红梅在我跟前苦着个脸转悠,我宁可眼不见为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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