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白也知道此时此刻需要去补锅,但是,他看了眼床上的红梅,很是不放心。
“都啥时候了你还顾着她?你个兔崽子……”
“娘,我去叫我爷过来,我不放心,怕那声音又来迷惑她……”
“你爷一个老汉不方便进屋。”
“那就叫我爷在屋门口守着,有啥动静也好喊人。”
“行吧行吧,你去喊,我去屋里拿点钱,待会药钱肯定得咱掏,你麻利点!”
母子两个分头行事,先前还闹哄哄的厢房里顿时就剩下红梅自己了。
红梅左看右看,然后扯过被子蒙住脑袋,躺到床上生起了闷气。
当杨华梅和大白风风火火赶到福伯家院子门口的时候,便听到里面传来鲍素云呼天抢地的叫声。
杨华梅脚下一顿,那叫声听着老惨老惨的了,五嫂那么温温吞吞的性子,不到一定的情况是叫不出那种声音的。
天哪,这到底摔成啥样了啊?
该不会摔个半身不遂下半辈子都爬不起来吧?若真是那样,那老王家就更没出头之日了。
大白听到里面的动静,也是脚步缓下,心下发虚,目光犹豫。
他真的只是随手那么一推……
推出这么大的祸患来,早晓得这样还不如让嘎婆把自己打死算了!
“进去吧!“
最终,杨华梅还是咬咬牙,拉着大白进了院子。
前面就算是刀山火海,也得硬着头皮上了。
福伯家的堂屋兼做诊断大厅,里面挨着墙壁是整面墙的药架子,药架子前面摆着一张长方形的桌子,桌子上面放着称量用的秤杆,切药的案板和小刀,以及几只装了散药的箩筐。
边上摆着一张特殊订制带靠背的大椅子,鲍素云此刻就坐在那椅子上,由孙氏,金氏,还有旺生婆娘按着。
她的上衣松松垮垮的,露出半边雪白的肩膀,她自己拿衣裳捂着那胸口和肩膀的地方。
扭过脸,咬着牙,脸涨得通红,额头的冷汗打湿了头发黏在脸颊上。
而另一边,旺生抬起她的胳膊,正在给她将脱臼了的胳膊重新接回去。
虽然只是肩膀和领口的地方松散了一些,其他地方都衣戴整齐,这样的尺度对于鲍素云来说,已经是极限了。
她的眼泪啪啪的往下掉,不仅仅是因为痛,还有羞。
婆婆一直就嫌弃她不是清白身子进的老杨家,一直都觉得委屈了老五。
今个自己的手臂被旺生捏了,衣衫不整了,婆婆还在边上看着,回头肯定又要恼怒。
一想到这儿,鲍素云的眼泪就更绝望。
孙氏明白她的想法,一边按着她不准她乱动,同时还在轻声安抚她。
“当务之急是先把手臂接回去,旁的你别想太多,这是就医,医者不分男女,咱都能理解的,娘也能……“
孙氏说再多,但这些话不是从谭氏嘴里说出来的,都不能让鲍素云打消顾虑啊。
但鲍素云却没有力气说什么,因为脱臼正的很痛很痛,就跟当初生孩子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