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生，你对得起凤枝吗？要不是你那一耙子，凤枝也不会烂了脚丫子活活疼死！”
周生跌坐在地，被这三个妇人指着骂得抬不起头来。
尤其是她们一口一个凤枝，说的全是从前的事，这更勾起了周生那些悲伤的回忆。
“是凤枝不守妇道，先跟别人苟且，给我家小叔子头上戴绿帽子的，是凤枝的错，是她不安分，丢我们周家的脸！”
周生的大嫂从人群中站出来，朝这边的三个舅妈喊道。
“周生续弦，也是为了兵兵，一个大老爷们带着个孩子，不晓得多辛苦！”
“你们这些人啊，要钱的时候就是亲舅妈，兵兵生病没人照看，周生又要出去做事赚钱的时候，你们在哪呢？”ii
“还好意思说自个是实在亲戚，我呸！”
周生大嫂朝那边啐了几口，满脸的鄙夷。
跟周生大嫂一块儿的其他几个妇人也都同样朝那三个舅妈指指点点，都在谴责。
有两个舅妈脸色有点涨红，五舅妈却是脚一跺。
“就算是我家四姐先犯的错，那也是因为你周生没用，贫贱夫妻百事哀，”
“要是你周生有本事，我四姐至于做那种事吗？说句不好听的话，去年闹饥荒，不是我四姐从外面搞来的钱买了米粮，你周生早就饿死了！”
“你这个窝囊废男人，靠女人养着你的时候，你睁只眼闭只眼假装不晓得那些事儿。”
“等到饿不着你了，事儿闹开了，你就装可怜，还一耙子挖我四姐的脚。”ii
“你要晓得，我四姐是你杀死的，你这个杀人犯，你杀了兵兵的亲娘，”
“要不是看在兵兵没人养要成为孤儿，我们这边早就去官府告你了，你这个杀人犯！”
这五舅妈的一番话，如同一根根利箭，每一根都深深刺进了周生的心窝窝里面。
尤其是那句‘杀人犯’更是让周生整个人的脸都白了。
院子里看热闹的众人也都惊骇了，大家都不说话，面面相觑，都在用眼神交流这件事。
不可否认，这五舅妈说话不是一般的难听，但是，却说的……似乎真是那么回事儿呢。
周生的窝囊，妻管严，在村子里是出了名的。
从前大家都说凤枝泼辣，周生可怜，就连后来凤枝跟别的男人苟且，周生都能忍下来。
大家都同情周生，觉得他是个可怜的男人。觉得凤枝不是个东西，这样让自家男人难堪。
可是一细想，凤枝当时为啥去跟人苟且？还不是为了钱！
凤枝拿了钱干嘛了？
她一没给自个扯半件新衣裳，二没给自个买半盒胭脂，三也没有在外面养小白脸。
那些钱，凤枝全换成了米粮和面，用来喂饱了周生和兵兵的肚子……
这凤枝啊，真是个傻女人啊！
为这个家付出了，但却用错了方式，搞到最后，里外不是人，名声臭了，性命搭进去了，人家还要骂一句活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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