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二杨华林是五个儿子里脑瓜最好使的一个,绰号叫‘猴儿精’。
老四性子最急躁,做事冲动,又不能持久。
老三性子慢,稳打稳扎,做事最靠谱也最让人放心。
听到老娘说起兄弟们小时候的事,杨华忠的笑容也愈发的温和,边缓缓的练习着走步,边跟谭氏那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天,有的时候谭氏看他似乎趔趄了一下还会冲上来扶他一把。
这更让杨华忠体验到一种久违的感觉,他这个糙汉子不好意思去用一个文绉绉的词儿来形容那种感觉。但他知道那种感觉就叫做——
母爱!
谭氏来杨华忠这儿叫去送消息,是九月二十六。
郑秀芝来老杨家认门,是定在两天之后的九月二十八。
没想到杨华忠前脚打发人去镇上报信,人估计都才刚走上大路,杨华梅就自己回来了,指不定跟报信的人擦肩而过都没留意。
她回来后,也没来杨华忠家,更没有去老宅那边找谭氏,而是径直回了老王家,在家里洗洗刷刷,开窗换气,频繁的跑池塘这边浆洗。
孙氏去池塘那洗菜,看到杨华梅,她还以为是自己眼花呢。
杨华忠家堂屋里,杨华梅的盆桶放在堂屋门口,人坐在桌边,面前放着一碗茶,她也没喝,桌上放着几碟子瓜子点心,她也没吃。
“梅儿,你回来了咋也不过来打个招呼?不是你三嫂去浆洗,我们都还蒙在鼓里。”杨华忠看到久违的妹妹,很是高兴。
尤其是当他还刚刚被母爱的光辉沐浴过,此刻汉子的心中一片柔软,大半天来脑子里回想着的还是小时候一家子兄妹团聚在爹娘膝下的场景。
相比杨华忠的精神状态,杨华梅整个人则差了很多很多。
她坐在那里的时候都无精打采的,不停的打呵欠,打完呵欠就用手握了个拳头去捶后腰。
“梅儿,你的腰咋啦?”杨华忠又问。
堂屋里,就他们兄妹在,老杨头老早就去老姜头那边串门去了,孙氏去老宅接谭氏还没过来。
“洗了好一阵的衣裳,腰有点酸,捶几下舒服。”杨华梅说。
杨华忠扶着桌子缓缓起身,往墙壁那边的高茶几那里去。
杨华梅的目光追着杨华忠:“三哥,你站起来做啥?你坐呀!”
杨华忠说:“我给你找张膏药,活血止淤的。”
杨华梅跟着起身,“三哥,你别忙活了,你坐下来吧,我没事儿。”
杨华忠已经摸索着拉开了茶几的抽屉,在里面翻找,边说:“贴上就好,你等一下下。”
很快,他就拿了几张膏药回来,杨华梅赶紧上去扶,被杨华忠推开。
“不用扶,大夫叫我要多练练,扶了反倒不好。”
然后,他将膏药贴塞给杨华梅:“给你拿了三张,回去一天一换,贴个三天差不多。”
杨华梅没有拒绝,捏在手里,鼻头有点酸。
兄妹两个刚坐回去,院子里就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孙氏扶着谭氏进了堂屋。
“梅儿呢?梅儿在哪?”谭氏的目光跟探照灯似的,进屋就是一通探寻,然后锁定在杨华梅的身上。
谭氏脸上那种见到闺女的期待和惊喜,在看清闺女的脸庞时,骤然滞住,笑容瞬间凝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