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啥话啊?”项胜男问。
小朵又说:“我问你,你要保证如实相告,我不喜欢绕弯子,更不喜欢说假话耽误功夫。”
项胜男愣了下,不疑有他,他笑了笑说:“到底啥话啊?咋还整这么严肃?”
小朵转过身,目光定定的望向他:“我感觉你见着我姐夫,就跟老鼠见着猫似的,今夜正常说话你都磕巴,你啥情况?”
项胜男再次愣住了,他举起手里的风灯去照小朵的脸,并开玩笑说:“朵儿你吃错啥药啦?咋说这种话?”
小朵上来就照着项胜男肩膀啪啪打了几下,咬着牙骂:“你才吃错药了呢?你这是咒我?”
项胜男揉着肩膀,皱着眉,“好好好,是我说错了话,那你能不闹吗?”
小朵这下更急眼了,指着自己的鼻子大声说:“我闹?我啥时候闹了?我好好的问你话,那叫闹吗?”
项胜男虽然说了认错的话,但态度却是半点都没有服软。
“你先前问的那些话,难道不是胡闹?我啥时候怕过你姐夫了?他又不是吃人的老虎!”
“对啊,既然我姐夫不是吃人的老虎,那为啥你跟他说话磕磕绊绊?那当口要不是我打圆场,指不定更丢人!”
“小朵,你这样说可就过分了啊……”
“我哪里过分了?当时是个人都能看出你的紧张,你到底咋回事?你做了啥亏心事不敢面对我姐夫嘛?同为男人,同为我爹娘的女婿,你又不比我姐夫低人一等,你为啥就不能挺直腰杆大声说话呢?”
“够了,你不要再说了!”
项胜男吼了起来,脸在灯火的映照下变得通红,眉眼也露出狰狞。
“我再说一遍,我没有怕你姐夫,就算他是大将近,我是个养牛的,我也不怕他!你不要把我说的那么怂!”
“我当时说话结巴,那跟我的性子有关,只要人多,我就不想说话,说话也打颤。”
“姐夫自个都没意见,你在这里计较个啥?”
项胜男极少这样扯着嗓子跟小朵吼,今夜更是喝了酒,胸腔里有血液在沸腾咆哮,小朵的那些话像是往沸腾的血液里扔了一根火柴棒。
嗖地一下,顿时就烧了起来,大有寸步不让的趋势。
“项胜男,你说啥?你吼我?你竟然吼我?”
小朵往后退了几步,也有点歇斯底里,边说边摇头。
项胜男咬牙切齿:“就吼你了咋地?是你先找我麻烦的,好端端的问那些话,你有病吗?”
“什么?你说什么?”小朵错愕的瞪大了眼,用看陌生人的目光看着项胜男,“你说啥?你竟然说我有病?”
“你,你再说一遍,再说你一遍我有病,你说啊!”
小朵也尖着嗓子大吼起来。
项胜男张了好几次嘴,到底都没有把那句话喊出来,他气得一把将手里的风灯扔到地上。
风灯外面是用薄薄的琉璃做的,很是精巧,平时孙氏擦拭的时候都是小心翼翼的捧在手里,边擦边呵气,生怕磕坏了一点点。
这会子,被项胜男甩在地上,顿时就成了一摊碎片,里面的火也熄了,周围陡然暗了下来,只剩头顶那一弯下玄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