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接下来你又有啥打算?“骂完了,解了气,红梅又压低声问大白。
大白想了下,“照着原计划进行!“
“对了,先前吃过夜饭,娘喊我去她屋里说了个事儿,关于你的。“
“啥事儿啊?“红梅诧问。
大白说:“好事儿。“
“你娘还能有啥好事儿给我呀?“红梅不信。
“是真的。“大白说,“我娘跟我商量,说打算趁我在家,这两天办几桌饭,请亲戚朋友过来坐一坐,咱俩的事儿也就正式过了明路了。“
“哦,原来是这个。“红梅对此反应平平。
“咋,你不高兴?“
“呵,高兴,高兴得不得了。“
“别忽悠我了,我看得出来你不高兴。“
“你都看出来了,那你还问?“
大白默了下,然后握住红梅的手。
这双手,从前在镇上铺子里的时候多光滑啊,每天小手把算盘敲得噼啪的响,间歇的功夫就得往手上摸好几回香膏啊脂的啥的。
如今来了长坪村,做了一把贤惠媳妇和体贴大嫂,刷锅洗碗烧饭,手指头都粗糙了不少。
“是我没本事,说好要给你三媒六聘八抬大轿,结果又委屈你了。”
红梅垂着眼不吭声。
她这辈子,几次三番都错在听信了男人的话。
男人的嘴,骗人的鬼,听听就好,日子还得自个熬。
“眼下你怀着孩子,行动不便,需要一个落脚的地方,”大白接着分析,“等过几个月孩子生下来,身边也需要人照顾,所以这个家咱还得再待一阵子。”
“我刚从牢里出来不久,好多事情还没上手,你给我一点时间,我定会让你们母子过上好日子,你要信我,我发誓!”
大白如果不说后面那三个字,红梅还稍微好一点儿。
发誓这句话一说,红梅笑容瞬间凉凉。
“甭发誓了,我不爱听,睡觉睡觉,睡着了就啥都有了!”
这一夜,两人一人一个铺盖卷儿。
大白十六七岁的年纪,正是血气方刚的时候。
即便红梅身子不便做不了啥,他也是想凑过来尝点儿甜头的。
结果甜头没尝着,还差点被红梅踹下床,也有些恼火,于是抱着被褥去了王洪全从前住的那屋凑和一宿去了。
天亮的时候杨华梅起来喂鸡,看到大白从那屋出来,愣了。
“咋回事?这是吵架被赶出屋了?”
杨华梅瞪起眼睛问,放下手里装了麦麸的葫芦瓢就要去找红梅心事问罪,大白吓得赶紧过来拦住。
“娘你千万别去,不是你想的那样。”
“那是哪样?”
“你在外面辛辛苦苦赚钱,好不容易回来一趟她倒好,不好生伺候着还把你给赶出来,无法无天了!”
“娘,真不是红梅赶的,是我怕自个打呼吵到她,”大白赶紧解释,
“再说了,我打小睡觉就不老实,喜欢踹被子,要是踹到她肚子不就完了嘛,索性就搬来爷这空屋睡,大家都能睡个安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