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若晴故意拉长了尾音的'哦'了声,挎着篮子往前走。
跟姜先俊擦肩而过的时候她停了下,用只有两人才能听到的声音说:“你没那个能力保护绵绵就别再纠缠她,这是不是喜欢,是害了她。我是看你是个大孝子才好心提醒你几句,别再找绵绵了,不然你就麻烦大了。“
最后这句话,也可以算是警告吧。
姜先俊如果不死心依旧去纠缠绵绵求复合,五叔,还有老杨家那些堂哥们不会给他好果子吃的。
除此外,本村,还有外村那些思慕绵绵的年轻人,也不会对姜先俊客气。
至于杨若晴自己,她是不会轻易对姜先俊做什么,除非他犯蠢对绵绵有了'非分之想',那她肯定会出手保护绵绵。
这是底线,在没触碰到底线之前,她不会轻易出手,出手便是碾压。
杨若晴都走进了骆家院子门,姜先俊还跟被葵花点穴手点住了似的僵在原地。
直到老枫树底下他大伯家的儿媳妇,也就是他堂嫂过来浆洗看见他远远的喊了一嗓子,方才回过神。
跟堂嫂敷衍了几句,他埋头跑回了家,灶房的烟囱里没有冒黑烟。
姜先俊心里一紧,该不会是娘又在发脾气摔了锅铲回屋睡觉去了吧?
他冲进西屋,他的床铺被褥折叠整齐,边上他临时搭的小铺子上的被褥也折叠整齐,(这几日姜母一直睡在他的西屋,他把床让给了母亲,自己在边上搭铺子。)
人不在?难道是赌气跑出去了?
他慌里慌张的时候,身后东屋里传来熟悉的声音。
他忙地推开东屋的门。
眼前,爹照样还是躺在床上,脑袋后面垫着好几只枕头将他高高托起。
爹的下巴下面围着一块大帕子,正在吃鸡蛋羹。
而娘正侧身坐在床边,一勺一勺的喂到爹嘴里,还不时问一句:“咸不咸?“
爹说:“正到。“
娘便笑了,拿起搭在腿上的手绢给爹擦拭着胡须上沾着的蛋沫,“你这胡须长了,上昼我把剪刀磨快点给你修理下。“
爹'嗯'了声。
姜先俊用力揉了揉眼睛,生怕自己是在做梦。
这样的场景别说现在了,就算是从前爹娘没争吵的时候也没见过啊!
只有爹给娘端洗脚水,捏肩捶背还要挨训,哪里见过娘这样伺候爹?
“儿子回来了?你舅母她们走了吧?“
姜父看到姜先俊,跟他打招呼。
姜先俊点头,进了屋子,站在床边看姜母把一整晚的鸡蛋羹全喂给姜父,有种想要落泪的冲动。
“早饭在锅里,你喝口茶就来吃。“
姜母跟姜先俊这吩咐了声,起身送碗去了灶房。
姜先俊赶紧凑到姜父跟前,姜父还在回味麻油鸡蛋羹的鲜美。
“爹,娘喂你了?还跟你说话了?我是在做梦吗?“他激动的问。
姜父也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别说是你,就连我自个都觉得在做梦,可这嘴里都是麻油味儿,嘿,老天爷开眼,你娘这是转了性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