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是做父亲的,如果有人告诉你,你儿子嫉妒你闺女,故意找人来算计她。结果你闺女心更狠,不惜以身犯险,反过来栽赃陷害。”
“听了这等话,你心里痛不痛快?”
“你会严惩自己的儿女,还是会恼怒这个外人不知死活地多嘴?”
淮南王连珠炮似地怒骂,骂得淮南王世子抬不起头来。
“你何时见皇上责罚过几位皇子公主?便是他们犯了错,挨罚的也是身边的奴才。”淮南王执掌宗人府多年,深谙处事之道,借着此事提点长子:“有时候,事实的真相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揣摩圣意,不要犯了皇上的忌讳。更要维护皇室的体面和尊严。”
淮南王世子唯唯诺诺应是。
也不知道是真的听懂了,还是装模作样。
淮南王看着蠢钝的长子,颇觉糟心。再看一旁只会哭泣抹泪的儿媳,更觉头痛:“行了,你们两个都退出去。我要单独和阿渲说会儿话。”
一股脑地将儿子儿媳都轰走了。
待淮南王世子夫妇都走了,寝室里陡然清静了许多。
不用对着长子媳妇的蠢脸,淮南王的心情总算稍有好转,转头看向面色苍白的盛渲:“阿渲,我今日说的话,你可都记下了?”
盛渲点点头。
这个微小的动作,顿时牵动了背后的伤痕。
盛渲咬牙忍了下来。
淮南王看在眼底,目中闪过一丝欣慰。转而想到宫中情势,又忍不住叹了一声:“圣心所向,委实难测。”
谁能想到,沉寂多年的梅妃,又重新得了圣眷,颇有扬眉吐气之势!
说到底,宫妃们是否得脸,要看皇子们是否争气!往日四皇子略胜一筹,此次书院大比却丢尽颜面,优势尽失。
而六公主,却以异军突起之势,力压四皇子。
后宫势必随之风起云涌啊!
想到阴险狡诈的六公主,盛渲目中闪过恨意和不甘,咬牙低语:“总有一日,我要连本带利地讨回这笔账。”
淮南王目光一闪,淡淡道:“经过此事,六公主和四皇子已势成水火,互不相容。待日后四皇子被立为储君,六公主在宫中的处境可想而知。”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没有那个能耐之前,缩头折腰也算不得什么。”
“阿渲,你要沉住气!对着四皇子,更要坦然无事。否则,言行露出怨意,四皇子也如鲠在喉,日后又岂会倚重你?”
“忍常人不能忍,方为大丈夫!”
盛渲低声应是。
淮南王冷不丁又冒了一句:“打消对谢明曦的念头。”
盛渲:“……”
盛渲到底还年少,尚未修炼至泰山凌顶兀自不动声色的境地,一张白皙的俊脸陡然掠过一丝不自然的暗红:“祖父,我……”
淮南王瞥了盛渲一眼:“你身边的小丫鬟多的是。谢明曦风头正劲,又拜了顾娴之为师,颇为棘手。你少招惹为妙!”
原来,他那点不为人知的羞耻喜好,祖父竟已窥破,只一直装聋作哑,未曾说破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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