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水嫣说话间,苦笑着看了一眼王越。
在武术中剑术之所以要普遍强于拳法,归根结底就是因为剑有锋刃,刚强坚硬远胜肉身,如果剑客手中能有一把好剑,削铁如泥,吹毛断发,那就算功夫不如人,杀起人来也像是砍瓜切菜,可以轻易做到以弱胜强。
不过,这说的也只是一般情况,就好像普通人打架一样,一边是赤手空拳,一边是手持利刃,你说谁的威慑力更大一些?但要是你拿刀碰到一个精通擒拿手,空手入白刃的特种兵战士,结果又怎么样?
王越的功夫显然就已经是练到了上乘境界的,尤其是他重头来过,徒手对抗器械的能力,已经达到了一种常人无法想象的地步。苏水嫣甚至有些怀疑,刚才那一下自己之所以能逼退王越,不是王越不得不退,而是人家有意放水。
因为她知道,自己那一剑其实还远远没有练到,没有破绽的地步。
“剑术和拳法练到一定地步后,其中的道理都是相通的,只不过一个求于外物,一个挖掘自身。你刚才那一剑和拳法中所谓的绝招差不多,虽然凌厉,有反败为胜之能,但一招出手就不留余地,所以就只能在万不得已的最后关头拿出来自救。而这些所谓的绝招,杀招,都要消耗大量的体力和心力,绝的不但是别人的命也可能是自己的命。所以用剑的人,和人动手,来来去去就那么十三个字,除此之外最重要的反倒是身法和步法的应用,所以就有剑走轻灵这一说。”
“和人交手,不必急于接招,先游斗,一手剑,一手剑指,一开始先吸引对手的眼睛,先虚后实,寻找破绽,机会一到剑刃轻轻一交,绞缠突刺,寻隙而入,一剑就要了敌人的命。你练剑就要知道,剑是两面开刃,伤人又伤己,要想不伤己就得在身法和步法上下死功夫,我听说七叔说过去在山上的道士练剑,想要出师,就要到悬崖峭壁上追着猴子刺,什么时候能身如猿猴,人剑合一了,才算成了气候。”
“实战中,胜败之机只在一瞬,和人交手时千万不要竭泽而渔,十分力用七分就正好了,有了剩下的三分就有了变招的余地,功夫深的甚至能够生生不息,以战养战,打上一天一夜都不力衰。”
说着话,王越走到一颗松树前面,虎口跳动,指实掌虚,捏成空拳,随手在树干上捶了一拳,碗口粗的树干立刻如被狂风吹熄,松针掉落入雨,等到他把手收回来,那树干上却是连一点痕迹都没有。
“树是死的,人才是活的,不管你功夫多厉害,打不到人也是枉然。所以不论拳法和剑术,实战中的身法都是重中之重,功夫不到家,一味的进攻只会耗费有限的体力。”
“树是死的,你打它就像打靶子,人是活的,动起来就不好打。而且实战中能决定胜负的因素有太多,每一次都会有不一样的地方,所以你们与其适应这些变化,还不如以不变应万变,先把自己的基本功练好了。然后需要提高的就是武者的心态,前朝末年时候的那么多武术大师,为什么一个个都很能打,因为他们杀过人,沾过血,当时的社会环境兵荒马乱的逼得人不得不这么干,可现在不行,太平年月有法律,杀人就会有顾虑,所以现在练拳的人虽然依旧很多,但真能练出来,打出来的却只有那么一小部分人而已。”
“而且,我敢说,即便是这一小部分人里也有大多数人是涉及到一些社团和组织的,因为只有在那样的环境下,还有不断的争斗。”
“你们两个的拳法和剑术,本身都是得过真传的,有完整的系统,更有名师指点,所以关于功夫本身的问题,我就不多说了。我现在能教你们的就只有我的一些经验和感受。”
接下来王越便把实战中需要注意的一些地方,一一说出来,叫苏水嫣和苏水嫣听得明白,随后就开始演练一些实用的擒拿手法。
“擒拿手是武术中最直接的实战拳法之一,招式简单,深入浅出,就算是一个毫无基础的普通人,在经过一段时间的熟悉之后,也能熟练的掌握。以我为例,如果不是需要全力以赴的劲敌,我和人交手时,打人伤人几乎就全靠近身碰撞之后的擒拿,不管是关节技巧,还是斩经截脉,分筋错骨,手指头一碰,胜负就基本都在心里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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