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年头当着姑娘提起这种话题,还是挺羞人的。苏娅脸一红,慌乱的扯起布条干自己的事儿去了。
“过年才二十,着急找什么对象?我那会儿结婚就够早的了,那还二十一跟我们家掌柜的结的婚呢。”邹妮看着小丫头害羞的样子咯咯一笑。
杜婶儿将手里扒完的大葱甩了甩,放到了院墙上,笑道:“也该找啦!别看现在总提倡啥晚婚晚育的,可小年轻的十八九结婚的不也有的是?”
邹妮还是咯咯笑:“那也是得人家姑娘自己有体己得心得人才成,早结婚晚结婚,现在不都提倡自由恋爱嘛。跟咱们那个时候可不一样,介绍人牵羊似的往人家一领,偷摸瞅两眼看着人能过得去也就将就啦。”
“唉?我说。”杜婶儿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将扒大葱的手停了下来,“你们家老二把这姑娘带回来,怕不是给你领回来当儿媳妇的吧?”
一听这话,站在凳子上的苏娅感觉脚一软,差点儿掉下来!
真是的,太羞人了!
邹妮憋着乐。
自己儿子的心思自己哪能不知道,天天看着人家闺女的眼神儿跟个小狼崽子似的,要不是自己这几天看的紧,怕是半夜早钻人家姑娘房里头去了。
不过毕竟是年轻人之间的事儿,现在李宪没明确的表态,苏娅看着样子也显然是没跟自己儿子有什么突破。她一个当老人的,也就只能防着别在自己眼皮底下出什么丢人的事儿,其他的,还真就不好说。
现在的年轻人思想变了,林场里边儿因为父母干涉婚姻,小年轻喝药上吊的有了不少。外加上之前李洁和高明的事情在前,邹妮心里明镜似的,这事儿就让他们自己去处理。成不成都是俩人之间的事儿,只要一天不跟自己说,那自己个就一天当做不知道。
想到这里,她便回道:“哪有的事儿,就是老二孝顺,想着家里活儿太多,最近厂子里又忙,寻思给我找个帮手。”
“哦、”
她这么说,那边儿还真就这么信。
杜婶儿捡起了大葱,一面扒着,一面拉着大嗓门:“我说也是,这孩子模样俊是俊,能干也着实能干,可是带着残疾,不能说话呢。你们家老二要模样有模样,要票子有票子,现在你家李友在场子里也是个头面人。要是娶了个这样的媳妇,那还不得让满林场的人笑话?
不过呀,既然你们家老二没这心思,我给这姑娘搭个线呗?我们家掌柜的有个侄子,孙二小,你见过那孩子。人老实,也能干,就是小时候皮上树拔高的把腿摔坏了,走道有点儿瘸。除了这个下地干活啥的可不耽误!家里头地也不少,今年二十四……”
听着院子那边儿“红娘”的絮絮叨叨,邹妮脸上的笑容凝固了,偷偷的看了眼站在凳子上,看着窗子孤自愣神儿不知所措的苏娅,她沉了脸色。
“瞎咧咧个啥!”呵斥了句杜婶儿,邹妮也不知道怎么办才好。她只觉得这话当着人家姑娘的面说,实在是太不对劲。可是脑子和嘴都跟不上,又不知道怎么圆场。
那头,苏娅本来红彤彤的脸色已经变得和窗户上的布条一样煞白。偷偷的抹了抹眼睛,强笑着弯下腰来,接过了邹妮手里端着的浆糊桶。
“你看,我也就闲唠嗑这么一说,行就行不行就拉倒呗,急啥眼呐?”
院子那边儿,被新邻居呵斥了一句的杜婶儿挺不满。
等李宪出去转了一圈再回到院子里时,就觉得气氛不对。刚想着问问苏娅和邹妮发生了什么事儿,手里的大哥大就响了起来。
徐朝阳打过来的。
刚刚接起,那边儿满肚子的怒火就沿着听筒冲了出来。
“李宪!你在搞什么?“
“啊?”李宪懵逼,“咋了啊徐局?”
“你是咋个忽悠干休所里边儿的老同志的?现在口服液都推销到我的办公室里来了!”
”啊哈?“
听到这事儿,李宪憋不住笑了,”谁去给你推销的?“
“还能有谁?王叔呗!”
王林和?
听到这,李宪惊呆了。
我靠,这么古板叫死理的老头都加入了直销大军?
老子特么要火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