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想到院墙上那些不正常的,用红色油漆涂就的标语。再想到李清家这个二胎情况特殊,按常理本不应该惹出这样的麻烦。想来这件事情应该不那么单纯,这才耍了横。
一来是自己的确气愤,二来,也是想借杀杀计生办的威风,敲敲背后捣鬼的主儿。明确地告诉对方;自己,李家老二,还他娘的没死,也没败呢。
跟马婶儿道了谢,李宪拿出了大哥大,第一个打给了吴胜利。
干爹,刚才把计生办的人给揍了,怕是一会儿事情得反映到局派出所。
哦,没事儿,我给他们去个电话。
第二个,则打给了徐朝阳。
当得知了具体情况,徐朝阳苦笑不已。
“你小子真会给我出难题,昨天刚刚开完会,强调了狠抓计划生育的事情。行了,我一会儿给计生办那边打个电话,不管怎么说,先给你大哥办个准生证再说。”
两个电话打完,李宪便对院子里的乡亲邻里抱了抱拳,让其散了之后,拉着一家老小进了李清家屋。
屋子里,李清正躲在炕上,抱着肚子已经隆起老高的王凤瑟瑟发抖。虽然知道结扎是个手术,不过想到在肚子上割个口子,强行把输精管给扎死,李清也吓了个够呛。
见到他一副怂样子,李道云叹了口气。
“不就是个二胎吗?爹妈,大哥,这充其量也就是个罚款,一两千块钱,你们给了不就完了吗?”
将李清和王凤安慰了一番,李宪发出了质疑。
正在他对为啥一个说是问题也是问题,说不是问题就不是问题的二胎问题闹得这么大而感到困惑的时候。
一旁的李道云才想起来啥似的,拿起烟袋锅子,照李友的后背就敲了过去!
“个王八犊子!”
气急之下,李道云用一个不雅名词骂了屋里一窝人。
见自己现年五十多岁,名义上的老爹实质上的爷爷,被现年七十多岁,名义上的爷爷实质上的太爷爷给揍了,李宪赶紧上前拉住。
“使不得使不得!您二位岁数加起来可都快到一百三了,有事儿说事儿,千万别动手!”
作孽啊!
李道云显然是气急了,虽然被自己最稀罕的二孙拉住,可仍然将烟袋锅子砸在了李友的身上,怒骂道:“为啥?因为你这个想当官相疯了的爹呗!”
啊?
看着低着头的李友目光躲闪,李宪挠了挠头。
李友同志,目前不已经是中华人民共和国龙江省森工总局邦业林业局八九林场新浪碎木厂的厂长大人了吗?
名片都印出来了,这么大的名头,还想当什么官儿?
看着李宪不解的目光,一旁的李匹硬着头皮,说了话:“二哥、本来大哥想交罚款的,但是爸觉得这是有人在拿着二胎的事儿往他身上抹黑,交了罚款就有污点了,就……就不能竞选场长啦。”
哈?
李宪张大了嘴巴,从头到脚的打量了一下李友。
行啊李友同志?
野心大了啊!
场长这么大的官儿,都敢照量了?
有想法,有魄力!
“他娘的,我都知道老大家这事儿是谁举报的!高大义和刘会计,除了这俩,没别人!他们就是怕我当上场长!”
李友见李宪得知自己想当场长的消息没吭气儿,脖子一梗,嚷嚷了一句。
“你个老不要脸的,还敢说!”
李道云把脚上的布鞋脱了下来,暴脾气上来,举起鞋底子就要抽。
李宪已经大致听明白了,赶紧拉住老太爷,挡在了李友面前。
“爷,要是没今天这事儿,这个场长我爸当不当其实没啥意思。可是现在,这是有人盯上咱家了,存心要祸害咱家啊!”
握着李道云枯枝一般暴着青筋的胳膊,李宪吁了口气。
“这样一来,这个场长我爹他还真就得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