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氏深吸一口气,先知孙儿无恙,又想到陛下来此私访……徐家所谓的危机,原来不过是虚惊一场
朱氏心里自是欢喜,脸色也好了起来,正色道:“陛下在此,魏国公府没有不去迎驾的道理,就让徐辛庄……不,给我将诰命衣取来,老身亲自去见驾,我虽女流,却也封了一品诰命,也非不可见人最紧要的是……要让外人们看看,咱们徐家,还是那个徐家,不可再让人有其他的臆测了”
女婢哪里敢怠慢,自是连忙去准备了
朱氏沐浴更衣,穿一品诰命服,头顶银冠,随即登车
不多时,便抵达了贡院
此时,在贡院外头,早已被侍卫围了个水泄不通,朱氏到了这里,便于贡院前三拜,早有人急匆匆的入内禀告
弘治皇帝端坐贡院之中,看着诸士绅,却不急于开口,听说魏国公府夫人来觐见,不禁愣了
他看了方继藩一眼,方继藩连忙心领神会的道:“儿臣去迎接?”
弘治皇帝点头
方继藩便起身,到了贡院外头,见了朱氏跪在门前,银冠之下白发苍苍,精神还算是健朗
方继藩感慨,真是难为了这位老夫人了,老夫人正该是躺在地上碰瓷便能讹来钱的年龄,万万料不到,她竟没有倒下,而是端端正正的跪着,不易啊
方继藩上前道:“老夫人请起,晚辈方继藩,家父讳景隆……”
朱氏岂会不知方继藩,她没有起身,只抬头道:“是家父在土木堡中背回来的方正英之后?”
方继藩尴尬的道:“不知老夫人出自哪一高门?”
朱氏道:“成国公府”
方继藩肃然起敬:“失敬,失敬……”
只是……他心里却是打起小九九,魏国公府也这样说,成国公府也这样说,还有里头的英国公也这样说,难道这大明的公侯们竟不相互交流的,也不统一一下思想的?
方继藩对此,释然了,他毕竟是胸襟宽广之人,心里只有苍生社稷,绝不可能将心思放在这锱铢必较的小事上
方继藩咳嗽道:“老夫人请起吧”
朱氏则道:“不敢”
方继藩便汗颜道:“是陛下口谕,请老夫人起来觐见”
朱氏这才站了起来,看了方继藩一眼:“我孙儿,是跟着你读书吧”
方继藩立即道:“老夫人,话不能这样说,令孙只是晚辈的徒孙,他的恩师乃是王伯安,冤有头债有主啊,师父的师父这八竿子都打不着……”
朱氏抿着嘴,却不说话
这让方继藩心里打鼓,更是殷勤了不少,搀扶着朱氏入内
进了贡院,朱氏见了弘治皇帝,只是这贡院中的明伦堂已是人满为患,诸士绅不得不乖乖的挪腾出一个位置来
朱氏拜倒:“臣妾见过陛下”
弘治皇帝见朱氏年老,这论起来,魏国公府和皇家是有姻亲的
弘治皇帝便起身道:“平身吧,朕来南京,正要解决了今日之事,便去魏国公府走一走,不料,卿便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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