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可惜重视的程度仍然不够。
“申城隍”不是一般的逃犯,这个过去的“北城王”,不但对京城的社会和环境极为了解,且身负一身出色的武艺。平生还未曾遇见过敌手,跺上一脚真的就能让半个京城打颤。
他要想在京城安稳地找个落脚之地,太容易不过了。
甚至由于地下社会见不得光,与官面儿具有绝缘特性。他回京不久,都没有引起京城警方太大的注意,就立刻把北城的“玩主”们打得惨败,俯首帖耳。
事实上,几乎是在一夜之问,北城许多大码头的“老炮儿”都遭了他的毒手。
既为了报复旧怨,也是为了重振声威。先是东城隆福寺的“歪脖儿刘”被他踹折一条腿,拗断了一只胳膊,当众跪在地上求饶称臣。
接着是北新桥的“大疤瘌”,丝毫不敢反抗地被他拿刀在脸上“开了”俩交叉的大口子,更坐实了这个外号。
然后又是西安门的“麻核桃”被他先在嘴里塞满了钉子,又重重补上了一脚,被踹了个满嘴稀烂。
最后还有西四以悍勇出名“大鹏”,不畏死地带着手下拔刀反抗,可惜实力相差太大,七个人全都照样被插了个三刀六洞,手也被钉在了墙上。
再以后,又有许多人陆陆续续倒了大霉。甚至还有人传言说,已经退隐江湖的两个“老炮儿”,“疯熊”和“五十四刀”都被这位爷找着,生按在水缸里挨个给呛死了,尸首已经扔进了通惠河。
所以一时间,北城有点名头的玩儿闹们人人自危,谁都不敢出门了,生怕碰上这个心狠手辣的魔鬼。背地里也不免私下串联,商议对付“申城隍”的法子。
可流氓最大的特点就是自私,北城如今精英匮乏,谁也扛不起领军人物这杆大旗。当年混过来的“老炮儿”们又把这位爷怕到了骨子里。
最终的结果,竟然是小二十位“把子”依次屈服。甚至见了“申城隍”的面,还不乏有人暗给对头“捅刀”的,说谁谁还不服。自己则上赶着溜沟子,跪拜求“申爷”重登“北城王”大位,以效犬马之劳的。
只是北城所有人都没想到,“申城隍”却真没这个意思,人家有自己的打算,说他回来一是为凑一笔钱好上路,二是要带一个人一起走,所以只是给北城各位在任“把子”下了两道大令。
一是要求他们五天内每个“把子”凑足一千块钱“上供”,二就是他们必须找到“糖心儿”下落。满足这两条他就离开京城,从此无事。但如果凑不上钱,又找不到人,那就等着挨个变成残废吧。
在这种情况下,再没人敢怠慢。“北城”各路人马立刻鸡飞狗跳。
一边是各自兴师动众把人都撒了出去打听消息,一边是纷纷疯狂上车“抓分”。有人甚至远走至“廊坊”和“津门”,冒险去“佛栏柜”偷商店手表的。
反正不管怎么说,到了交钱的时间,就连那些已经吃过苦头的“把子”,基本上都把这笔钱给凑上了。只是对于“糖心儿”的下落,北城的人却真没着落。
这不奇怪,“糖心儿”住的地方已经划入了南城的掌握,又和这些人走的不是一条道儿了。她深居简出都有一年了,就在很小的范围内活动。基本和“江湖”已经脱节,这帮人短期内自然是难打听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