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爷,其实也不是老夫人针对大奶奶,”月翠行了个礼,姿态放得极低,她柔声劝道,“着实是每个院子里都有一个管事嬷嬷,这也是咱们侯府的规矩。您跟大奶奶的院子,本就少着一个大丫鬟,眼下又少着这么一个管事婆子,老夫人也是担心会出什么纰漏。汪嬷嬷是资深的老嬷嬷了,也是老夫人疼大奶奶,才花了大功夫请了汪嬷嬷回来,这也是老夫人对您跟大奶奶的一片慈爱之心。”
这话说得很是好听,翟老夫人脸色好了不少,重重的哼了一声:“月翠,你可别说了,有些人,可不会领这情的!”
姜宝青看了月翠一眼,把话头接了过去:“……老夫人,倒也不是我们不识好歹,实在是那汪嬷嬷不像话。进孙媳院子的头一日,就当着一干小丫鬟的面,直接落了我那大丫鬟的脸面,甚至还捎带上了我。孙媳虽说懵懂,但也知道,这下人怎可这般落主子的脸面?这汪嬷嬷又是您派来的,这不是在外头给老夫人丢脸吗?是故孙媳也不敢擅自发落那汪嬷嬷,只能打发了汪嬷嬷回来由您发落……”
姜宝青看着翟老夫人皱的老高的眉头,仿佛恍然大悟般:“莫非那汪嬷嬷没跟您说起这缘故?”
说自然是说了,只是那汪嬷嬷提起这事时,自然会把自己塑造成一个苦口婆心衷心老奴的形象,跟姜宝青说的观感截然相反。
姜宝青恨恨道:“……这刁奴,竟然想欺主!”她又转向宫记,“夫君,是我们误会了。”
宫记极淡的给了个回应。
翟老夫人见姜宝青算是给了一个台阶,她轻咳一声:“……原来是那汪婆子自己出了纰漏。也罢,你们不喜欢汪嬷嬷,我再受累给你们找个……我记得许安家的那个……”
宫记冷冷的打断了翟老夫人的话:“老夫人,不劳您费心了!”
月翠看着翟老夫人那倏的又难看起来的脸色,忙劝道:“大爷,这是府里的规矩啊。不说旁的,大夫人身边也有幸嬷嬷在管事呢。”
翟老夫人心里对月翠满意极了。
没错,这就是府里头的规矩。
“只要有个管事婆子就行了是吧?”宫记冷冷道,“也巧了,正好太后娘娘担心我夫人在侯府不习惯,指了一位宫里头的嬷嬷给我夫人。”
翟老夫人听得目瞪口呆:“这不一样……”
“如何不一样?”宫记反问,“难不成,老夫人,您还想指个婆子来我入景轩管事,让这外头的婆子,骑到太后娘娘身边出来的嬷嬷头上去?”
这话说的。
翟老夫人又被气的说不出话来。
竟然拿太后来压她!
宫记见翟老夫人没了话,不带什么感情的笑了下:“……若是老夫人没旁的事,我跟夫人就先回院子了,还要让底下人收拾一下迎接那位宫里头出来的嬷嬷呢!”
“……!”翟老夫人怒瞪着宫记。
这当口,外头却又来了丫鬟通报,说是文二夫人身边的婆子,正在寻大奶奶。听说了大奶奶在寿安居,眼下正在外头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