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翟老夫人忍不住剐了一直默默在角落里不做声的尚大夫人一眼:“都是你教出的好儿子!”
尚大夫人眼观鼻鼻观心,微微垂着头,一副恭敬模样,却并不回话。
翟老夫人越想越恼怒:“不行,取老婆子的诰命服来,我要去宫里头问问皇帝,这是个什么意思!”
这会儿宫计正从外头回来,见翟老夫人吵着要按品大妆进宫觐见皇帝,他微微讥讽似的勾起嘴角:“老夫人,这会儿圣旨都下了,您再去宫里闹腾,也于事无补了。只会让陛下认为咱们定国侯府对他不满……您可想好了。”
翟老夫人僵住身子,忍不住朝宫计扔了个茶杯过去:“你个孽障!”
宫计自然不会让这茶杯摔在自己身上,微微侧身,就躲了过去。
宫婉扶住翟老夫人的胳膊,温言软语的劝道:“祖母,许是大哥一时不察,被蒙蔽了呢。”
宫计冷笑着看了宫婉一眼,姜宝青还没进门呢,这儿就已经在给她挖坑了。
宫计冷冷道:“倒也不是人家姜姑娘蒙蔽我,实是我死缠烂打,费劲了功夫,才向皇上讨了这份赐婚圣旨来。姜姑娘人品贵重,是太后娘娘,太妃娘娘,勇亲王妃都交口夸赞过的,宫婉你在这空口白牙的说她蒙蔽我,怎么,你比太后娘娘还会看人呢?”
宫婉脸色一白,被宫计呛得说不出话来,她故作柔弱的往翟老夫人身后一躲,作出害怕的模样来:“大哥,我没有这个意思呀,你误会我了……”
翟老夫人向来是护着宫婉的,她不悦的看了宫计一眼,怒道:“婉儿不过担心你,说了那么一句,你倒是先不顾兄妹情谊,尽护着外人了!”
宫计冷静道:“姜姑娘是我未过门的妻子,是已经在圣旨之上昭告了天下的,哪里就是外人了?”
翟老夫人被堵得说不出话来,捂着胸口直喊胸闷。
“计儿,你这怎么跟你祖母说话呢?”宫远雨皱着眉头,“你祖母也是为了你好,眼下你正是上升的阶段,娶一个对你仕途毫无助力的妻子,这么姻亲还不如不结。”
宫计冷笑一声:“那这么亲事,二叔不应该是最喜闻乐见的吗?”
“你!”宫远雨一副很失望的模样。
老侯爷缓缓的开了口:“姜宝青……姓姜?前些日子,论儿醉酒把人的腿给打断的那人,似乎也姓姜?所以后面你同论儿比武的时候,把论儿的腿也给打断了,并非是失手,而是蓄意的?”
一直没说话的宫远舟,在袖袍之下,紧紧的握住了拳头。
三房的宫远舟只有宫论这一个嫡子,当时知道宫论的腿被宫计打断的时候,他简直恨不得提刀杀了宫计!
宫计面不改色,淡淡道:“拳脚无眼,我同三弟比武前就已经说过了,自然不是蓄意。”
老侯爷直直的看着宫计,宫计神色一直都平静的很,半分波澜也没有。老侯爷暗暗叹了口气,这些年来,为了家里头的和睦,许多事他一直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人老了,该糊涂的时候就糊涂才行。
可眼下看来,就连这表面上的和睦,怕也是维护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