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娜塔莎的右手可以拿住勺子,操持起一双筷子还是困难许多。
两人毕竟情同姐妹,就由杨桃捧着碗,一筷子一筷子的,往妹妹的嘴里送饭,场面颇为温馨。
早餐已经结束,医院内的病号大部分都是受伤的武装监工,一些数量不多的手上战俘。杨桃等医生又开始了日常的工作。
没有人真的对这些受伤战俘放心,他们毕竟是敌人,甚至很多人只要仔细审查,就能确定他们背负着一堆血债。对于这些人枪毙了都不为过,然军令如山,任何对战俘动用私行者,最高可判处枪决!
不能动手,用眼神威逼还是可以的!医院内驻扎了一个排的战士,他们怀里的冲锋枪弹股,实际一发子弹都没有,真正有弹药的是腰里的那个备用弹股。他们的存在就是武力威慑,效果也非常不错,这些受伤战俘,就像是一群小白兔,除了安静的躺着,不敢轻举妄动。
对于这些倒霉的受伤战俘,杨桃已经没有仇恨,有的只是对其悲惨遭遇的怜悯。
德军轰炸之后,送过来的受伤战俘,在第一天就死了三分之一。这并非医院救助不利,而是因为他们的身体实在维持不下去了。也不仅仅是这些战俘,很多受伤的武装监工即便经过治疗,还是因为过度虚弱死亡。
面对这种情况,女孩难免有一些自责,她明明是外科医生,手术做的都很成功,还是有人医治无效最终死亡。
身处在酒精味弥漫的医院,每天听着各类伤员的哀嚎,她的心情难以不压抑。而且丈夫这几天忙于公务,关心已经谈不上了,甚至连话都说不上。
杨桃就像往常一样的,为一名伤员更换绷带,一点点的剥离这硬化的白色麻布,之后还要拿去用热水煮一遍作为消毒,晒干后重复利用。
一名来自指挥部的士兵匆匆赶到医院,鲁莽的直接闯入大病房,更为鲁莽的嚷嚷医生:“别列科娃医生在吗?别列科娃医生?”
几个护士终于围了上来,甚至一人直接上手捂住此人的嘴。
房间内有些嘈杂,杨桃抬起她的小脑袋,将手里的工作交给学生。
“大家放开她吧,这个人是从指挥部来了!”说罢,杨桃又正了正小身板,“我就是医生别列科娃,又是什么事吗?”
“是!很重要的事!是集团军司令命令您赶紧去指挥部报道!此事非常紧急!”
杨桃一怔,心里顿时陷入温暖。她不仅抱起双臂。司令就是丈夫,“嘿嘿!那个大忙人终于想起她的老婆了!”
她回答道:“好的,我安排一下人手,这就跟你去。”
“还有一人!”士兵补充道,“司令还命令在医院休养的斯皮罗斯金娜同志紧急报道!这也是非常紧急的事务。”
杨桃心里有稍稍泛起嘀咕,“是嘛!到底是什么事?难道司令不知道,现在的斯皮罗斯金娜的伤势还没痊愈。”
“这……我的确不知道!请您体谅。这是指挥部的命令,您必须执行。”
“好吧!”看着这位战士犹豫的样子,杨桃也就不废话了,“你先行回去吧,我们很快就会过去。”
杨桃不得不怀疑,丈夫把自己和娜塔莎突然叫道指挥部,这种情况以前有过很多次,基本上次次都是和军事相关了。她估摸着,也许丈夫有意询问一下,娜塔莎用反坦克枪揍飞机的细节?
总之,娜塔莎现在正为他几天前的疯狂举动,忍耐着糟糕的代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