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身着紫色长袍。
在看到紫袍大儒出现在学海的时候,方运本能地一愣。
学海并不难进,只要参与过各国的殿试,必然能获得进入的机会,而人族的大儒虽然不能说每一个都惊才绝艳。但绝对不可能有太差的,早年成为殿试进士几乎是板上钉钉的事。若连殿试进士都当不上,别说成大儒,成大学士都难。
方运本来还以为自己眼花了,可仔细一看,恍然大悟,然后脸上露出敬重之色。
旁边的景国进士低声道:“若是我没猜错,那位应该是著名的‘笨学士’,前些天受文曲天降的恩惠,晋升大儒,现在可以叫他‘笨大儒’了。”
“嘘……别乱说话,他已经是大儒了,不能再那么叫了。”
“你多心了,这位可是著名的老好人,从小到大无论谁骂他,他都笑面以对,从来不曾生气。再说了,我不仅没有轻视他,反而十分尊敬他。”
“方虚圣,真有这种人?”
方运点点头,正色道:“笨学士与常人不同。他自小就很笨,一句话,先生只说一遍,普通学生就能顺着说一遍,但他要听五遍甚至十遍才能顺下来。至于背诵,一章论语,普通学生一个时辰就可背得滚瓜烂熟,但他至少要三个时辰才能背下来。他之所以不生气,是因为他觉得别人既然那么说,自然有其道理,他要学习;若是别人说的没道理,他就更不用生气,因为,他觉得生别人气很浪费时间,而他最需要的就是时间。”
“他……真的很笨吗?”
方运想了想,道:“那要看怎么定义。他二十七岁考上童生,四十二岁考上秀才,五十六岁考上举人,七十三岁中进士,而且是当年启国的最后一名。八十二岁成翰林,九十岁成大学士,现在应该是一百零一岁。”
周围对笨大儒了解不多的人惊呆了,没想到人族竟然还有这样的读书人。
方运继续道:“他叫田松石,不仅口吃,而且还经常迷路,年少的时候经常被人诓骗,甚至连简单的算术都常常算错。但是,他从未放弃过学习,他记文字,记文意,记人,记事,把所有看到的都记下来。因为有人说‘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他成进士后,一边读书,一边行走天下,去过人族每一座城市。”
“这……这般厉害?”
方运目光深邃,道:“还有更厉害的。他觉得自己笨,每个文位就只学一首战诗。他在秀才的时候,只学《与子同袍》;在举人的时候,只学《大风歌》;在进士的时候,只学《咏桂树》,在翰林的时候,只学《咏霸王》;在大学士的时候,只学《仙鹤吟》。除了《仙鹤吟》是三境,其他四首诗都是四境!”
附近的人露出骇然之色,这种人真的笨吗?
“对了,他书法四境,被誉为最可能突破书法五境的人之一。”方运道。
“什么?”众人更加惊骇。
最后,方运缓缓道:“他读的书,比每个大儒都多。他很厉害,很厉害。”
众人对笨大儒肃然起敬,方运可是虚圣,连一国状元都不可能让他连说两个“很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