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倾盆。
莫谢罗盘膝在帐篷内的蒲团上,厚布上传来的砸击声,声声都传入他心中,让他心神摇动,这不是一个剑圣该有的心态,可是他依然无法相信。
吴师兄...死了?!
他身前是同样沉默的师父,后者正眉头紧锁。
“师弟他已经休息下了吧?”
“嗯,虽然受了不少伤,内气紊乱,可是并无大碍,弟子们早就他送去了食物,给他理好了帐篷...他实在是很受年轻弟子的追捧。”
莫谢罗想起那四代弟子里的几个有些姿色的女道士,瞧那模样,恨不得想给他去先暖暖被窝...
真是人比人气死人。
“师弟,他怎么说?”
莫谢罗简洁道:“他说那时两人正被盗寇所追,遥遥望见吴师兄往那歌声的方向去了,再然后就再也寻不到人影了...他也曾去吴师兄去处寻找,却是一无所获,然后便带着盗寇在远处兜圈子,直到夜间才返回正道驻营。”
孟哀晚沉默着,莫谢罗也不说话。
但两人都知晓“是邪即斩”吴一邪的命灯已经熄灭,他必然是死了。
帐篷顶突然传来细微的敲击防水厚布的声音。
孟哀晚一沉吟,旋即翻帘,而一只小小的飞蛾顿时飞到了他袖中,这飞蛾身躯极小,除了身子更黯淡之外,似乎和寻常飞蛾无什区别。
但若是细细去看,去摸,便能察觉,这飞蛾竟然是由金属所制,其内部构造极其精妙。
孟哀晚覆手,将飞蛾傀儡盖于掌心,然后闭目不语。
蜜蜂传信,飞蛾传相。
这皆是大师兄的手笔。
帐篷里极其安静,唯独一丝摇晃的烛火,将两个人影贴在帐篷上,浑厚的黄色水布被暴雨冲击,时而凹陷,时而又恢复,也带动着两个影子不停的细微变形、幻化。
落雨如瀑。
孟哀晚睁眼,眼神之中终而露出属于老人的悲哀之色。
“一切果如师弟所言,吴一邪那孩子追寻声音去后,这飞蛾之中的相竟然变得极其驳杂,混杂着诡异奇特的碎片,让人根本无法看清。”
他覆着的双手摊开,露出其中已经化为灰扑扑尘土的飞蛾,从指缝里洒到地上。
“那孩子嫉恶如仇,太过偏激...可惜,他却没有师弟的运势护体,所以遇到妖邪,竟然为之所趁,实在...”孟哀晚说出了他的见解,然后挥了挥手,“谢罗,你也早些下去休息吧。此事到此为止...
一切以大局为重,只是今后务必约束我门中弟子,万勿去寻那声音。”
闻言,莫谢罗如坠冰窟,小胡子颤了颤,欲言又止,却终究是没有多说,而是静静说了句:“师父,您老人家也早些休息。”
“嗯。”孟哀晚随口应道。
而莫谢罗转身,推帘,脚步慌乱的离开。
帐篷内,满头白发的孟哀晚却是早已老泪纵横。
另一边,夏极正呼呼大睡。
至于顺手宰了自家的吴四侠,他心里是没有丝毫的愧疚之类。
都好好和他说了,还非要去追寻些不是他能触碰的秘密,怪谁?
给你留了张脸,身子留给那浩劫补充元气,这已经是不错的待遇了。
谁让你是我的师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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